琴館。
楚臨星緊閉房門,顫抖著苦澀的湯藥飲盡,一滴也不敢剩。
他的身份很難買到安胎藥,將空碗放在桌案上后,楚臨星將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
他緊緊裹著兩張薄棉被,陰冷的雨水不知何時浸透了骨髓,棉被與炭火也不能溫暖他。
意識也跟著昏沉起來。
“當真不是故人嗎?”
“你就這么怕我?”
“哭什么?!?/p>
這些聲音盤踞在他的腦海中,楚臨星無法掙脫,只蜷縮緊了身子。
他帶著哭腔低聲哽咽著:“對不起,對不起……”
身子浸入初秋冰冷的湖水中,令人窒息的冷意涌進鼻腔,他想要呼救,卻被灌了幾口水,無力地在潁川秋湖中掙扎。
原本只是想要近距離看一看她,怎么就這么不小心,一腳滑了進去。
可能要死在這里了。
一雙有力的臂膀擁住他,將他帶離水面,楚臨星攀緊了救命稻草,生怕她拋下自己,就連雙腿也努力環住女人的腰。
直到他被女人托舉出水面,鼻腔的酸楚刺激出大滴眼淚來,楚臨星依舊不敢松開女人的脖頸。
“大人,大人!”
船上的下人喚著。
楚臨星耳邊滿是自己轟隆急切的心跳、水被波動的嘩啦聲響,察覺到女人想要松開他,只得伏在她耳邊,用沙啞的聲音哭求:“求求、求求你,我不會水……”
潁川臨水,就連幼童都會水。
但他是個不會水的潁川人。
女人似乎也有些詫異,但還是道:“別怕,你抱的太緊了,我無法把你送上去?!?/p>
楚臨星死也不肯松開,他不太記得女人是怎么把他帶上去的了。
當女人將外衣遞來時,楚臨星才看清了她的面容。
方才死亡臨近帶了的恐懼逐漸消散,他破涕為笑,問:“多謝,你方才,看到我跳舞了嗎?”
他是總能叫裴淮義感到意外的人。
“嗯,去換件干爽的衣物吧,你這樣容易染上風寒。”
裴淮義示意他擦干身子,隨后將一些衣物遞給他:“隨行之人沒有男子,這些衣物,公子先將就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