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我,”楚臨星的面色一點點衰敗下去,最后咬著唇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艱難地朝她叩首,
“求您了,我知錯了,我已經有孕六月,若是墮胎,我會死掉的。”
“我逼你墮胎了嗎?”
她這府上,從來不養閑人。
想要留下,楚臨星必須展現出自身最大的誠意與價值。
唯有在她看來,能被打動,楚臨星才有留下的資格。
“想留下這個孩子,現在就離開,我會給你一筆銀錢,不要挺著肚子賴
在我府上,礙我的眼,“她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漠,“我不是什么善人,也不喜歡幫別人養孩子。”
“但從此以后你不許出現在京城,別讓我再看見你。”
此事若放在旁人身上,必然是要暴怒的。
一個小兒郎,膽敢懷著旁人的孩子來欺騙自己,這樣的人就該沉塘而死。
但裴淮義表現的太平靜了。
如果她打罵他,給予他的疼痛與傷害,他會好很多。
這樣的平靜只會引起楚臨星更大的恐慌。
他從來沒有見過裴淮義這么可怕的模樣。
她的話是命令,盡是上位者的威壓,不容他有任何推拒的余地。
她是真的厭惡他。
楚臨星斷斷續續地嗚咽著:“大人、大人。”
“楚公子,我給了你選擇,”裴淮義冷漠地道,“你可以離開,我也會給你銀子。”
“你騙了我,我沒有殺你,你覺得,自己還有什么資格,再向我提別的要求嗎?”
楚臨星并沒有維持太久跪求她的姿勢。
他有孕在身,膝蓋上還有傷,新舊交疊,早就支撐不住他再跪一次,楚臨星最終撐著地面,絕望地跌坐在地。
桌上那碗烏黑苦澀的湯藥還冒著熱氣,灼傷了他的眼。
胃中有什么在翻江倒海。
他偏過頭,含著熱淚掩唇干嘔了幾下。
什么也沒有吐出來。
裴淮義穩坐于他的對面,看他被孕反折磨的死去活來,周身的壓迫力不減:“楚公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別讓我等太久。”
此事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