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想了一想,用年僅兩歲的稚嫩聲音一字一句慢悠悠的吐字。
“我是哥爾·d·羅杰,請多指教。”
“哈!?”
“所以是因為不會說話才把以前聽過的話復制一遍來和另外的人交流嗎?哈哈哈真有趣啊yoi。”
腦袋神似菠蘿頭的少年好奇地伸手戳戳泊正在吃東西而不斷鼓動的小肉臉。
“喂馬爾科別把他弄哭了。”
薩奇笑呵呵的又往泊的空奶瓶里裝了點煮好的羊奶,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完全摸清泊的喜好了,雖然大部分時間泊其實根本不需要吃東西。
“怎么可能會哭啊yoi,到現在為止誰都沒見過他哭吧,就連喬茲那家伙長得那么可怕和他相處都沒哭,雖然也沒見過他笑就是了。”
馬爾科把手肘擱在桌面上撐著臉看泊吃東西,已經盯很長時間了,每次泊吃東西他都這樣,好像怎么也看不夠一樣。
自上次羅杰把泊放在這里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可能是因為從沒接觸過這個年紀的孩子,船上的人不管是誰都非常好奇以至于事事都寵著,這其中甚至包括白胡子。
泊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知道埋頭干飯,吃得細嚼慢咽又好看,從來不會弄得到處都是。
或者說如果不看年齡,或許他要比船上的很多人都成熟,就好像一個大人的靈魂被關在孩子的身體里,但每當大家有這樣的想法時都會因為泊的某個舉動而感嘆果然還只是個孩子啊。
吃完最后一塊胡蘿卜,泊對薩奇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后抱著奶瓶跳下大家特意為他準備能夠夠到餐桌的「小泊專用」椅子,也不管有沒有人跟上,自顧自邁著小短腿慢悠悠的往甲板上走。
“簡直像個大人一樣,雖然拿著奶瓶。”
“是啊小泊可比船上的有些人禮貌太多了,而且還不挑食。”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么這個年紀的孩子一定要有奶瓶,但在以藏他們大老遠特地帶回來之后泊就這么順其自然接受了。
坐在夾板上仍然是船員為他準備的專座上,泊抬手嘬了兩口奶瓶無聊地數著天上飄過的云。
說起來,從他有意識起是兩年前的事了,某天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空無人煙的廢墟中,身體柔軟無力連翻身都費勁,用了很長時間才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大概是個剛出生還躺在襁褓里的嬰兒。
雖然不知道是從哪得來的常識,就好像某個故事的前情提要一樣,為了方便而將知識直接輸入大腦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這也大大減少了需要學習什么而浪費的時間。
泊不需要進食也不需要休息,每天就只是安靜地躺在原地慢慢接收著大腦中不斷涌出的信息,然后等待這具身體一點點長大,直到可以行動的時候就把這個地方全部探索一遍之后回到原地。
「拉夫德魯」是這座島嶼的名字,這是泊在廢墟中的某塊石壁上看到的。
這里原先應該是一座城市,但因為不明的原因被毀滅了,因而變成了現在所看到的廢墟的樣子。
等泊將這個城市的歷史了解的差不多但仍有不解無法求證的時候,某天發現廢墟中突然出現了個人。
他說自己的名字叫喬伊波伊,他為泊解開了問題的謎團,還將自己的一部分經歷告訴了泊,就這樣聽著故事日子也不算無聊。
直到某天開始,泊的大腦不再接連不斷的出現常識性知識,可能是因為沒有什么需要了解了也可能是了解的已經足夠多,總之大腦開始播放起從古至今的所有重大歷史,更甚是未來災難的預言。
泊是天生的面癱,他無法表達自己的情緒,但這并不代表他沒有情緒,當他有自我意識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是個獨立的人了。
即使他根據大腦中所理解的常識里自認為根本不是人類,畢竟如果人類一年不吃飯不睡覺早就已經死了。
他自知自己和人類這種具有豐富情感的生物不太一樣,但又無法阻止在一次又一次看到悲劇發生時還能保持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