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位高權重,更要謹使權柄。
”蘇清方不喜道,只覺得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這個人嘴里,真是沒有好話。
蘇清方冷哼了一聲,言盡于此,劃清界限道:“我們兩不相欠了。
”說罷,蘇清方拂袖離開。
“蘇清方,”李羨漫不經心地喊了一句,“我沒有你想的那么蠢。
”在看到那份手書之前,李羨心底一直有所希冀——王氏是清白的。
可當他真正看到手信上寥寥七字,而王喜承認王氏調兵的理由那樣淺薄時,李羨便知道,王氏當年兵圍駿山,就算沒有處心積慮,也免不了順水推舟。
他有一種一直追逐真相而落空的疲憊。
“也許一切,本就是咎由自取,”李羨牽起嘴角,露出一抹荒唐的苦笑,“這一局,你贏了。
”“就算是咎由自取,也不是殿下的咎,”蘇清方腳步頓止,背著身說,“我也不是來和殿下棋的。
”李羨一愣,倏然轉頭,望向蘇清方的背影,清瘦高挑的一條,勁竹青筠一般。
“殿下有空自怨自艾,不如想想江南的水患吧。
筑堤修壩,賑糧救民,隨后可能還會有時疫,都不是小事。
”蘇清方接著說。
李羨:……狠心的女人。
話音甫落,蘇清方重新提步,走出垂星書齋,徹底消失于朗朗的夏日長廊深處。
李羨說自己沒有那么蠢,難道不知道一句古話: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
何況,他真的有自己想的那么理智嗎?否則,他就該如他所言,擱置不理,而不是沖著微渺的希望走進陰晦的牢獄。
他心底,應該很看重自己的母親和舅舅吧,也不愿意相信當年之事是王氏之謀,所以怨恨父親。
算了,這些跟她都沒有關系。
她費心擔心妄自尊大、濫殺無辜、蠅營狗茍的太子殿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蘇清方想著,氣鼓鼓地把石頭扔進了池塘,激起道道水花。
波紋未平,一個婢女氣喘吁吁地尋了過來,滿臉歡喜地喊道:“表姑娘!有人來提親了!”“提誰?”蘇清方懶懶問。
“提姑娘您啊!”婢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