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蘇潤平給蘇清方也掰了一塊,帶咸蛋黃的,惆悵問:“姐,你這修行什么時候算個頭啊?”衛源給的理由是抄經祈福,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處罰——中秋都不讓回府團聚。
蘇清方細細嚼來,慢慢咽下,語調也閑閑悠悠,“誰知道呢。
說不定太子把我忘了,我就終老于此了。
”連出家都不用了。
“這事和太子又有什么關系?”蘇潤平疑問。
“你別問了。
”蘇潤平摸了摸下巴,“姐,我怎么覺得你一點都不急,還有點自得其樂?你那經抄得怎么樣了?要不然我幫你?”以蘇潤平的罰抄經驗來說,十二卷書,三個月綽綽有余。
不過蘇清方之前手上有傷,速度難說。
他們姐弟,互相熟悉彼此的字體,又深諳用筆之道,仿照筆跡不在話下。
蘇清方以前也幫蘇潤平抄過書,連蘇邕也分辨不出。
蘇清方笑容微微,緩緩吐出兩個字:“不急。
”誠如蘇潤平所言,蘇清方是有點樂在其中。
白天休、晚上做,一來是和李羨置氣,二來確實不急著下山。
山下哪有山上清閑。
豈料沒幾天,八月都未過完,安樂公主浩浩湯湯而來,言稱要接蘇清方下山。
掌觀雙手合十,恭敬道:“貧道這就請蘇善人出來。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
”安樂說著,全然沒顧掌觀的言語阻撓,徑直朝蘇清方的住處去。
月窗渾圓,含著塘外綠葉粉荷。
一灰一青兩道影子,正對坐于窗前飲茶弈棋。
安樂進門的步子一頓,一只腳跨到門檻內,一只腳留在門檻外。
屋內的妙善遠遠便聽到了腳步聲,側頭一看,見到來人,即知其來意,和蘇清方頷了頷首,舍下正酣的棋局,飄然而去。
經過安樂公主時,妙善淺淺地點了個頭致意。
安樂也遲鈍地回了個禮,目送灰袍道人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公主找我有事嗎?”作為主人的蘇清方起身迎接問。
安樂收回神思,眉目展笑,別有深意道:“是有人讓我帶你去秋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