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緩緩收回手,目光追隨著蘇清方和衙役交涉的背影,時不時還會指向他,不知道在說什么,不自覺捻了捻指腹。
如此看來,蘇清方并不是不懂賄賂之道。
那日楊府門外,她大概也是聽懂他說的了。
只是不屑為之,所以裝傻充愣。
難怪說他喜好鉆營。
呵,小女子心性。
小女子蘇清方姍姍挪到衙差跟前,明知故問道:“捕頭大人,我同您打聽一件事,那日在太平觀抓到的賊人,是不是關在里頭呀?”“是呀,”衙差見是個漂亮小姑娘,樂意接話,一口吐掉叼的狗尾巴草,“怎么了?”“唉,大人有所不知,”蘇清方指著不遠處的李羨,“那賊人曾在我們府上做過幾天事,卻和我家少夫人……唉,家丑不外傳,也不好當堂對質,我家公子就想私下問問清楚。
若是流言蜚語,也還我家少夫人一個清白。
”“嘖,”衙差連連搖頭,“你們府上也太不小心了。
這人以前進去過一次,你們還敢雇?用人前要打聽清楚呀。
”那不還多虧李羨當皇帝的爹嗎?大赦天下給人都放出來了。
蘇清方滿口應是,學著三舅母劉氏給人塞東西的樣子,順勢就將珍珠塞到衙差手中,“不知大人可否給我家公子行個方便?”珍珠雪白,渾圓碩大一顆。
衙差握在手中,心花怒放,又看那個貴公子,一表人才,卻也逃不掉妻子偷腥,十分可憐,“去吧去吧。
”“多謝大人。
”蘇清方欠身道謝,便去拽了李羨過來。
李羨猶是半信半疑,隨蘇清方一起步入縣衙大牢,只是覺得差役看他,似乎滿目同情,更為疑惑,低聲問蘇清方:“你到底跟他們說什么了?”蘇清方維持著面上得體的微笑,用腹語輕聲回答:“公子就別問了。
進來不就成了嗎。
”若是讓李羨知道,蘇清方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卻也不是蘇清方亂來,確實只有這種男女之事,最容易讓人動容移情了。
當然,也有一點點報復的私心。
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
反正他還沒成親,都是假的。
監牢幽深昏暗,完全是另一番天地,只有墻上的燈燭在安靜地發著光,照出狹長濃重的人影。
帶路的差役打開牢門,沖里面吆喝了一聲:“喂,王喜,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