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這樣的人有什么好計較的?”這類言語,其實已經不是蘇清方第一次聽到,不過是和衛滋一樣的人物。
若是換作以前,蘇清方一定會至少讓對面難堪一下,現在只要不太過分,像衛滋那樣準備來強的,口舌之快的事,聽過就聽過了。
畢竟真鬧開鬧僵,反而落人話柄,不好收場。
蘇清方把歲寒拽到空曠無人的地方,見歲寒還噘著嘴,笑道:“行了,我們來斗草吧。
”斗草斗的是韌性。
蘇清方原是想哄歲寒提的,隨手折下一根,是新生的狗尾草,嫩得能掐出水來,沒兩下就斷了。
輸了又不服氣,癟著嘴說自己沒有好好挑揀,不算,再來一次。
歲寒嘲笑,“姑娘你耍賴。
”蘇清方抿唇,尋了個折中的辦法:“那我們三局兩勝。
”“行吧。
”歲寒大人大量同意,重又擇了一根草莖。
兩人把各自摘的草莖交結成十字,互相拉扯,斗得你來我往。
較得正歡時,蘇清方眼角余光瞥到不遠處樹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叉手看著她們。
定睛一瞧,竟是李羨。
陽光被濃密翠綠的枝葉篩過,在他身上落下陰碧斑駁的光影,明明暗暗,隨風微晃。
一不留神,手上的力道松懈,草莖未斷,卻被從蘇清方手中扯開。
她輸了。
蘇清方霎時回神,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敗局,又瞪了一眼始作俑者,臉色不太善。
再要扳回來得五局三勝了。
倚樹而立的李羨莫名遭瞪,嗤笑反問:“剛才還和人有說有笑,見到孤就是這副表情?”還是說那群人中有她鐘意的,所以可以悅色和顏?蘇清方意識到自己的冒犯,轉著手里已經彎折的狗尾草,否認道:“沒有……”她才沒有給太子殿下甩臉子,她小女子一個怎么敢呢,是太子殿下看錯了,還說遇見她沒有好事。
這回落到她頭上,也算應驗吧。
他們大概八字相沖。
“是嗎?”李羨輕念,漆黑審視的瞳仁里籠著一層懷疑,投在妝明衣繡的蘇清方身上,顯然是不相信。
至少方才她看起來心情不比現在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