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上前道:“首領,我們不能在此死守啊。我觀魔物皆從北而來,我們棄城向南逃去,豈不更為安全?”
高陽氏沉聲道:“魔物雖從北而來,焉知其他地方沒有?況且部落人數眾多,便是逃離又能到哪里……在此處好歹還有人神庇佑。”
無夷和敖丙兩人都為金仙修為,又經歷諸多磨煉,對戰魔物自不在話下。在敖丙的掩護下,不過五息無夷就突破了由玄仙組成的防線,抵達金仙魔物的身前。
龍鱗劍上不沾血跡,只劍穗上幾滴淡綠色的鮮血昭示出此劍的不同凡響。
魔物有些驚恐地看著無夷,心中恨極先前情報有誤,竟不知人間還有這等人物。他見無夷就要舉劍刺來,隨手拉過一個魔物擋劍,自己則取出一只鐵錘試圖砸向無夷。
無夷神色一凝,旋身躲過這一錘,一腳踢在魔物的手腕處。魔物似是被灼燒一般嚎叫一聲,手腕處焦黑一片,深可見骨。
他連忙討饒道:“擅自前來冒犯是我們不對,但我們只是想和此間靈物對話而已,是你們會錯了意思!若大神停手,我們即刻離開!”
見一旁的敖丙看過來,魔物的眼中閃過一絲狡詐。探路的炮灰傳回消息,說洪荒的神仙都愛面子,喜歡說理,果然如此。只要對面的兩個金仙一停手,他就抓住空擋將他們都吞下去。
這可是大補之物!
無夷并未廢話,和敖丙對視一眼便一左一右直接攻向魔物。夾雜著香火的神力讓其他魔物心生懼意不敢上前,只眼睜睜看著他們的首領伏誅。
兩人殺死首領后并未停手,而是就勢殺向玄仙級別的魔物,一時間到處都是魔物的哀嚎聲。人神和躲在屏障后的人們見狀都松了口氣,到處都是人們劫后余生的抽泣聲。
魔物首領伏誅后無人指揮,魔物潰不成軍。倒也有魔物試圖組織反擊,但金仙期的人神太過恐怖,魔物們擔憂恐懼之下爭先恐后向自己進入洪荒時打開的缺口而去,無人想要抵抗。
無夷和敖丙對視一眼,默契地隱藏身形,悄悄跟在這些魔物身后,希望能借此找到界膜的薄弱處。雖然知道這樣大規模的魔物軍團進入洪荒定會有相應的缺口,但看到陵山后的密密麻麻的深坑時還是忍不住黑了臉。
同時,他也明白為何青岳寧愿自化為陵山虛影也要阻擋魔物。一則是為了抵擋數目龐大的魔物,二則也是因失察而愧疚。
無夷捏著寶劍的手收緊,忽而奮力將手中龍淵劍擲出,直抵最前方那些修為較高的魔物,一時間斬倒一片。敖丙則仗著龍身龐大,直接化為原型向下噴灑沾有香火的靈雨,一些修為低的魔物被腐蝕倒地,片刻后原地只留一片黑灰。
魔物褪去后,喧鬧的陵山腳下恢復平靜,但無夷的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他甚至不敢回頭去尋那些人神,以免望見青岳所化的陵山。
敖丙見無夷心緒難寧,緊握著無夷的手焦急道:“現在并非傷感之時,我們還應速速去尋青岳,若是能挽救一二豈不比我們在此傷懷更好!”
魔物已褪,若青岳的魂魄得以留存,應當不會再受損害。若是沒有留存下來……他心知青岳怕是兇多吉少,卻不能放任無夷就此沉浸在悲傷中,只好以此安慰。
無夷如何不知敖丙的心思,一把緊緊抱住敖丙,雙目含淚道:“他,他是我的至交啊!”
昔日夸父化山尚且有魂魄得入輪回,無夷尚能開解自己,可青岳是拼著只剩最后一口氣也要將魔物擋住,那點點青光不是別的,是青岳的魂魄啊!
青岳定是看見自己了,才放心地身化陵山,為護佑人族連魂魄也一并舍棄了。
他如何忍心去見青岳,又如何……如何能救下魂魄幾乎散盡的青岳。便是能搜集起魂魄,青岳又何時才能回來?
無夷壓抑著哭聲俯在敖丙肩頭,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涌出,哽咽不能言。敖丙忍了再忍,還是沒能忍住,淚流滿面地回抱住無夷道:“我知你心事,但魔物既來就不會輕易離開,豈是悲傷之時?”
“山君大義,定不愿看到你這般因私廢公。現在已有金仙期魔物出現,你若不振作起來,人族又有何希望!”
無夷聞言再也壓抑不住哭聲,跪倒在地。敖丙見狀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悲痛,跪地將無夷抱入懷中,放聲大哭。
緊趕慢趕到達陵山的魚淵看到素來青翠的陵山變得一片焦黑,花草樹木一塌糊涂,甚至還有山神屬官的尸身,心中便悚然一驚。又聽到隱約有人放聲嚎啕,連忙揮手令屬官們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