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笑道:“不如我跟著一起,這都是我的族弟,
有我在也好開口。況且白龜丞相不曾見過他們,倒不如我來做這個中人。”
無夷笑著應下,龍族們也松了口氣。雖說知道人族不會太排斥他們,但到底人生地不熟,
讓他們跟著陌生人去見另一群陌生人還是太難為他們了。
敖丙一笑,和白龜丞相一同離開。
白龜丞相見幾條小龍有些緊張,
便笑道:“河神宮上下都很是和氣,諸位見了便知,
還不知你們都從何而來?”
敖平道:“這就好。我和敖運、敖棉是東海出身,敖棱、敖冰這兄妹兩個是北海來的,敖青、敖虹是西海來的,剩下的敖宗、敖離、敖汀是南海的?!?/p>
白龜丞相聞言并不驚訝,久聞東海南海實力雄厚,多出一個名額并不奇怪。他笑道:“我自生來就在黃河,只見過東海。聽聞南海四季如春、北海冰天雪地、西海冬暖夏涼氣候宜人,不知是否如此?”
說起海中景色,這些龍族也都滔滔不絕,敖丙也時不時補充一二,緊繃的氣氛便松緩許多。
無夷待敖丙走后便提筆將方才論道所得一一寫下,再三檢查見并無謬誤,才安心收在一旁的柜子里。
他能感到自己與金仙不過一線之隔,卻遲遲無法突破,哪怕以他這樣的好心態也不免有些著急。他淺淺嘆了口氣,目露愁容看向一旁的水情圖。
難不成自己突破金仙的機緣還要在此處尋嗎?可劃分長江并非一句話的事,既要防著外面的神仙強搶功德,又要安置好所有參與此事的人神,耗費的時間與心力不是一點半點。
無夷正發愁,又想到半月后便要前往天庭參加西王母的蟠桃宴,心中忽而想到了什么。參與蟠桃宴的神仙們極多,自己也可自行交友論道。
況且有位鎮元子大仙乃是地仙之祖,從前便庇護人族,在洪荒中聲譽斐然。聽聞他也會參加蟠桃宴,便是不求指點,自己也少不得前往拜謁。只是對鎮元子便不能如對西王母那般敷衍,還要另尋禮物相贈才對。
這般想著,無夷就想到鎮元子有一顆稀世奇珍人參果樹,想必也是喜愛花草之人。地位到了鎮元子這個地步,那些奇珍異寶想來也早已看慣了。自己投其所好送上花草,應當能使得鎮元子大仙開懷。
他年輕時游歷至昆侖山時曾收起一株仙人蘭,其香氣清香宜人,形貌挺拔可愛極具道骨。自己先前將其栽種在長青山,只設了禁制保護,險些將其遺忘了。
如今正好將其轉送給鎮元子大仙,也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無夷叫來一旁候著的侍從,叮囑道:“若有人問起便說我回長青山一趟。待明生回來后,你記得告訴他就在河神宮等我便是,我去去就來?!?/p>
“是。”
侍從垂下眉眼恭敬應下,心中對明生真人的地位更是確信不疑。原以為明生真人暴露了龍族的身份后河神就會疏遠他,沒想到河神竟還是照常對待明生真人,甚至還要與明生真人結為道侶。
侍從心中不覺有些艷羨。能得河神這般的道侶,那位龍太子怕是再也不用為瑣事發愁,一切自有河神幫著解決。
無夷不知侍從心里的彎彎繞繞,化為原形便甩動魚尾逆流而上回到長青山附近。
此時的長青山早已不是從前人跡罕稀的模樣,不少人族都知曉此處乃河神故居,爭相來此祭拜。崎嶇泥濘的山路都被虔誠的信徒取了石塊兒壘成臺階,供來往行人踩踏。
無夷化作普通的青年男子行走在石階上,前后也有稀稀拉拉的十數人提著山中野果前去祭拜河神。一旁的男人見無夷年輕,笑著問道:“我往常不曾見過你,你可是這附近的?”
無夷對此人有些印象,似乎正是先前抽打河神塑像逼迫止雨的那個部落里的人。魚淵當時神力低微,還被抓住當做河神的替身暴曬。
他心情微妙地一笑,說道:“我原是修道之人,四海為家。聽聞河神故居在此,念及河神恩德特來拜會?!?/p>
這顯然搔到那男人的癢處,男人笑道:“那你可就來對了!”
他興致勃勃道:“這可不僅是河神故居,明生真人也是在此處被河神搭救,為報答河神才會留在河神宮成為河神的左膀右臂。河神座下還有一神獸五彩條紋魚,名為魚淵。當日也是在此被我們部落的人當做河神替身捕獲,這才能成為河神神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