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夷看了眼躍躍欲試的魚淵,笑著擺動魚尾往里游去,只是因為不太熟練看上去有些怪異。數十米遠的路程,穿過一層結界后眼前一亮,面前正是河神神邸的大門。
“河神宮,”無夷抬頭看著高大朱門上懸著的牌匾,“這想必就是神邸的大門,果真與凡俗之景不同。”
魚淵有些激動地游過來,不停用自己圓乎乎的腦袋撞著無夷,激動道:“神君,快進去看看!”
他漂泊了幾十年,總算能有個安穩地方待著了!天道才知道自己都經歷了什么,過的就不是神獸該過的日子。
去外頭打聽打聽,別的神獸還要以為他在編瞎話呢。
無夷被魚淵拱得險些趴下,有些無奈地伸手推開他擠過來的腦袋,心知這么多年也確實委屈他了,安撫般拍拍他的頭。
魚淵見自己闖禍有些小心地看過去,見無夷沒有追究自己的意思才松了口氣。畢竟才與河神一同歸位,他可不想得罪了河神,日后漂泊不定。
無夷沒想到魚淵的想象力這么豐富,自顧自地將雙手分別放在兩扇大門上,稍一用力便推開大門。
“吱呀”一聲,色澤古樸的朱紅大門緩緩開啟,身處神邸中的河神屬官以及河獸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放在推門進來的無夷身上,而神邸內的景色也被無夷盡收眼底。
河神宮不愧是河神的神邸,到處都點綴著珊瑚、瑪瑙等艷麗美觀的奇石,間或有一兩條顏色鮮艷的小魚從中穿過。上方撒下的陽光籠罩著整個河神宮,河水泛著淡淡的金色,透著一種肅穆靜謐之感。
無夷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美景,忽而察覺到什么,直直地看向河神屬官藏身的地方。魚淵也發現很多雙眼睛都在看著他,原本歡快擺動的尾巴也漸漸僵硬起來。
魚淵小心地看了無夷一眼,詢問道:“神君?”
無夷環視一周,泰然自若地取出河神印,將自己的神力滲透進整個河神宮。躲在暗處的河神屬官面面相覷,察覺到河神神力并不違和后才有些猶疑地出來。
為首的屬官是一只通體雪白的白龜,他有些艱難地滑動著短小的四肢,游到無夷身前化為人形停下。他發須皆白,顫巍巍地行禮道:“小臣乃河神宮屬官,見過河神。”
其他屬官也都跟著行禮,有些甚至化形尚不完全,拖著魚尾或是頂著魚頭。
河神屬官都是從化形河獸中挑選的,在得到河神的認可后可以調動一部分河神神力,有輔佐河神、維系河水平穩的職責。很多人神身邊都有這樣的屬官,可彌補人手不足的問題。
但這樣卻誕生了新的問題,河獸壽命悠長,一般而言要在當地修煉許久才能化形。現今人神大多因德行出眾而被封神,并不只在本地山河土地任職,不少人神都會被封到陌生的地方。
一些人神很忌憚這些熟悉本地的獸類屬官,會另外選擇意外死亡的人族作為屬官。因此不少獸類屬官都只是名義上的屬官,并不能沾染封地內的事務。
只是如今無夷還不清楚其中內情,見白龜十分小心謹慎有些不明所以,和魚淵對視一眼后說道:“請起吧,先前的河神……”
屬官們起身,聽無夷發問也不敢隱瞞,都將目光投向為首的白龜。白龜小心地躬身回話,說道:“先前的河神被河神神力反噬,把我們所有的屬官召集起來關在了河神宮,不知去向。”
無夷似笑非笑地看著白龜,心中暗道白龜話說得有水平。面對自己這個新上任的河神,一句話就把河神宮中的屬官都摘出去,免得自己懷疑他們與假河神勾結,甚至也沒有多嘴說假河神的壞話。
這白龜看起來老實,實際上也是個滑頭。
無夷不介意有這樣的手下,畢竟有些事還是聰明人才能辦。若都是魚淵這樣傻乎乎的,他這個河神也不用做了。
“偽神靈偷盜河神印,冒認河神之位,現已伏誅,”無夷淡淡交代了假河神的去向,“我乃河神無夷,如今奉天道之命接管河水及其支流。魚淵為河神神獸,隨我一同入主河神宮。”
白龜聞言并未有絲毫驚訝,只帶著屬官們再次拜見,隨后眾屬官便簇擁著無夷往河神宮的正殿去。無夷并未拒絕,他有心了解一番原先河神宮的運行,也好做出后續的安排。
身在河神之位,自然要想法子解決水患,總不好放任河水荼毒人族。何況人神也需要香火,若不好好經營黃河,他日后難道喝西北風去?
靈將河神宮布置得很是奢靡,各色黃金美玉都快把人的眼看花了。無夷看在眼中記在心里,打算等洪水的事告一段落后將河神宮重新布置一下。
住慣了樸素的山洞,猛一下來到這樣奢靡無度的地方,無夷也有些不適應。
白龜暗自觀察著無夷的神色,見他暗自蹙眉心中便有了計較。新河神不愛奢靡是件好事,至少不會指使他們這些屬官到處搜羅財寶。
“神君,河神宮已經很久沒有修繕過。您之后還要會見其他河流的神仙,是不是重新修繕一二,以賀您歸位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