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原還有些不屑,聽說無夷是從黃河過來的才有些驚異地看過來道:“那你們兄弟倆本事不小,一路過來還有余力交易。行了,放他們進來吧?!?/p>
無夷面色不變,只淺淺一稽首便與敖丙一同進去。就門口這一出足以表現出這部落的強勢,換做有些心虛的人只怕不敢踏進去。但無夷和敖丙卻不怎么怕,他們又不是真正的凡人。
那高壯的男人隨手指到一個瘦弱的男人,不耐道:“你,帶著這兩個去交易的地方。”說完便連句話也沒有,頭也不回的離開。
無夷和敖丙對視一眼,不免察覺出些許古怪。論理修道者代表更強大的武力,這個部落怎么也不至于無動于衷。這別說敬重,換做較真一些的人都能說他們太過怠慢。
敖丙想了想,壓低聲音道:“靈魂?!?/p>
無夷眼神一閃,并未在大庭廣眾之下多說什么,而是跟著瘦弱的男人一起離開。那男人似乎在部落里被欺壓慣了,顯得很是瑟縮,比尋常部落里的奴隸都不如。
敖丙在外向來顯得更好親近,便端著笑意問道:“說來,我還不曾知曉你們部落的名字,不如這位兄弟為我們介紹一番?”
那男人更是瑟縮,眼中的恐懼都要溢出來似的,倒讓敖丙有些不知所措。無夷見狀,略一想便放出部分威壓,冷聲道:“我們不過是想了解下部落方便交易罷了,有什么不好說的。”
這一出嚇到了男人,抖著腿道:“我們我們是九黎部落。”其他的便再也不肯說,軟著腿帶無夷和敖丙到交易的地方。
無夷和敖丙對視一眼神色均有些異樣,就算是部落的奴隸也沒有這樣瑟縮膽小的。這種性子,只怕唯有長期被霸凌欺壓才會養出來。而且這九黎部落從上到下都透著一股悍勇之風,若發生戰亂,想來也會是最后與人皇爭鋒的部落之一。
二人顧忌著周邊的人沒有多說,只尋到交易的地方后便將自己帶來的東西擺出來。那領路的男人見任務完成便匆匆離開,沒有留給無夷說話的機會。
九黎部落素來崇尚勇武,個個膀大腰圓。這會兒見部落里忽然來了兩個身形修長的修道者便都圍過來,觀其神態頗有些躍躍欲試。
只看身形,兩人就像誤入狼群的羔羊一般無害。
無夷不經意間對上其中一人有些蔑視的眼神,略一思索便隨手將一旁用來放置物品的石板劈成兩半,面不改色地將其中一半搬到一旁。這顯然震懾到那些氣質剽悍的男人們,看著無夷和敖丙的眼神都變得不同起來。
與此同時,他們心中不由得升起些許嫉妒。這群修道者憑借修為就能輕而易舉做到他們無法完成的事,還能延年益壽,怎么看都更為前途光明。
無夷沒有在意他們各色視線,若無其事地盤坐在石板上垂眸調息。敖丙也未曾有別的神情,只神情淡淡地擺放好物品就閉目養神。
眼見無法壓服住兩個外來者,人群也漸漸騷亂起來,輕聲討論起要換些什么東西。敖丙特意帶的東西可是人族離不開的鹽巴,九黎部落這里不產鹽,如今見敖丙帶來便也忍不住換些。
很快,便有按捺不住的女人上前交談,面帶傲氣道:“你們收不收銅器!”
無夷微微一愣,隨即便道:“我從弘農部落來,一路上不曾見過銅器,敢問這是什么?”
無夷作為玄仙,想知道什么是銅器自然不難。只是他現在可是頭一次出來游歷的修道者,應當不認識這些被九黎部落捂得極為嚴實的東西才對。那些有幸換到一些銅器的部落也不會大咧咧把銅器放在明面上,只怕多是給了外出狩獵的男人藏著。
周圍人聽了都極為傲然,有個男人粗聲粗氣道:“這可只有我們九黎部落有,你這小子沒見過也正常。翠,你拿出來讓他們長長見識!”
名叫翠的女人便取出一把被樹葉裹得極為嚴密的短刀,小心翼翼解開后才展示給無夷看。待無夷看過后,她便揚聲道:“這換你們所有的鹽巴都夠了吧?”
九黎部落除了冶煉一些兵器便是種植糧食,其他能用來交易的東西也就獸皮。但九黎部落打獵極為頻繁,獸皮更換的也快,是以九黎部落更喜歡用一件兵器來換交易人帶來的所有東西。
與他們常來往的部落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但誰讓鋒利的銅器在狩獵中是可以決定戰局的存在,所以有些遠見的部落首領都會淘換一些銅器。這顯然也慣壞了九黎部落,他們幾乎理所應當的就要用一把短刀換幾個大陶罐的鹽。
要知道敖丙拿出來的鹽,省著點用足夠一個部落過冬了。
無夷沉吟一瞬,開口道:“我可以交換,但需要細看這把短刀?!?/p>
幾個男人在一旁譏笑無夷不識貨,言談間頗為不屑,這讓敖丙聽了直皺眉頭。從前去過的部落也不是沒有不友好的,但也只是在一旁盯著看而已,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人。尤其他們身上的煞氣都極為濃重,要說手上沒有人族的血絕對是假的。
想要交易的女人沒有再說什么,只警告無夷要小心些,不要弄壞了銅刀。無夷淡淡應下,將樹葉拉開后露出看上去頗為鋒利的銅刀,刀刃處還閃著些許寒光。
這銅刀與曾經見過的那些磨制成的骨刀不同,
屈指彈上去還有金屬的悶響,在保持鋒利的同時不似骨刀那般脆弱。毫無疑問,在戰場上擁有這樣的兵器就已經占得先機,
怨不得九黎部落的人這樣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