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讓旁人再也無法忽略敖丙,太白金星坐于下首,笑問道:“星君,三太子隨您一同入宴未嘗不可,只是為何不化為人形?我等同僚與三太子相交甚少,何不一同把盞宴飲?”
無夷對太白金星的印象尚可,聞言笑道:“多謝老星君關(guān)懷,只是他近來為了人間之事勞累太過,化為龍形歇息而已。日后自有機會宴飲,何必急于一時呢?”
這理由倒也說得過去,眾神仙便未曾再提。
上首的玉帝王母見狀,這才想起天庭尚未給敖丙授官。只是龍族在天庭本有官職,若再封敖丙,更顯得助長龍族氣焰。可若想施恩于河神……玉帝忽然想起河神的至交曾在抵御域外天魔時隕落,如今只剩一點魂魄。
陵山山神,曾經(jīng)在天庭也有官職。如今正值封神,只要讓看守封神臺之人稍稍抬手,把青岳的魂魄塞進封神榜也不是難事。
如此一來,山神因封神榜得以復(fù)生,對自己定是感激涕零,自己便得一臂膀。又因其為河神至交,河神日后對自己也要客氣些。
想到此處,玉帝趕忙給王母傳音,王母聽罷也覺甚好。
因而宴散之后,便有仙娥來請無夷入后殿覲見。
無夷本打算與先前的水神同僚暢敘,不想被玉帝王母私下召喚。入殿后,微一拱手便權(quán)當(dāng)施禮,淡淡道:“陛下、娘娘安好。”
王母笑道:“星君請入座吧。人間兵戈大起,本不該強留星君,只是有一事涉及星君,我們二人不好裁度。”
“請娘娘直言。”
王母當(dāng)即道:“說來不怕星君笑話,天庭素來缺少大能坐鎮(zhèn),星君也是知曉。往日域外天魔入侵之時未曾分出精力照管人族,陵山山神不幸隕落,我們二人至今想起仍感痛心。正巧如今有一良機,封神榜上可封魂魄,聽聞山神仍留魂魄在世,不如……”
王母自覺此事十拿九穩(wěn),看著無夷神色也越發(fā)誠懇。無夷聞言卻并未像玉帝所想那般喜不自勝,反而沉吟片刻后說道:“多謝陛下、娘娘厚愛,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須得細細考量再行答復(fù)。”
無夷心知青岳魂魄不全,若以大功德為其聚魂,少則百年,多則千年,還要看天道是否肯給機會。更別提聚魂之后還要重修神道,當(dāng)真是千難萬難。
若真上了封神版,頃刻間就能補全魂魄。可偏偏封神榜的約束太強,先不提自己是否愿意,怕是青岳也不會同意。目下天庭與人神尚能和平共處,但難說未來是否會生出嫌隙,讓青岳受制于天庭風(fēng)險太大了。
無夷左右為難,決心先回人間,與羽商議了再說。玉帝王母見無夷說要考慮有些驚訝,但想到封神榜的特性,他們也明白無夷的顧慮。
王母面上的笑容不由淡去,心中嗤笑除了這個法子,青岳想復(fù)活必要歷盡千辛萬苦,暗笑無夷不知所謂。
無夷只作不知他們內(nèi)心所想,告辭后便讓仙娥帶自己回水德星君府。
敖丙盤在無夷手腕處閉目養(yǎng)神,聽見王母的提議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他們還可求助女媧圣人。從前不求,不外乎大羅金仙不能在女媧圣人跟前說上話,無夷也不敢貿(mào)然打攪圣人。如今無夷乃是準圣,求上門去圣人想必不會說什么。
青岳想要聚魂,于旁人而言難上加難,于圣人而言恐怕輕而易舉。
待無夷回府后,敖丙便攀至無夷脖頸處,見他面色沉凝便道:“依我看,青岳必不喜歡被天庭束縛,此法斷不可為。如今你已是準圣,不妨求助圣人一試?”
無夷一怔,隨即笑道:“是極,圣母主造化之道,定有辦法助青岳聚魂。”
敖丙便笑道:“你去求見圣母,我不便在側(cè)陪伴,便留在星君府中等你。”
與此同時,媧皇宮中,女媧看向座下童子道:“有客來訪,去將貴客引進來吧。”
她掐算一番,嘆道:“陵山山神為人族而死,若不能救下他,我亦心中難安。可若救下,他的魂魄唯有以功德佐助方能聚齊,從哪里找功德呢?”
河神已經(jīng)明確拒絕讓山神牽扯進封神量劫,她自是不會再勸河神如此行事。但如今天機晦暗,她即便是圣人卻不精于卜算,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撫河神。
畢竟河神自成神之日起就護持人族,斬妖除魔,從未懈怠。更是時至今日才為私事求見自己,若不允諾未免令他傷心。
伏羲最是精通卜算,笑道:“這一量劫的功德不好得,便是得了也是燙手的山芋。陵山山神本就有功德護體,又有弟子、好友為其籌謀,下一場佛道之爭正是他機緣所在。”
女媧若有所思,頷首笑道:“既如此,也不辜負他們辛苦一場。”
說話間,童子已將無夷帶到。
無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