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有貴客前來必然要請貴客品嘗的,莫要與貧道客氣。”
這只是主人的自謙之語,無夷忙道:“原是特意來拜謝您庇佑人族,現下倒讓某羞慚了。還要多謝大仙盛情款待,貧道感激不盡。”
鎮元子也不曾拿喬,兩人寒暄幾句后鎮元子便招呼無夷和敖丙享用人參果。
無夷看著人參果,面上不顯心中卻有些犯難。這人參果貌似嬰兒,打眼一看跟吃孩子一樣,難免心里有些犯怵。但當著鎮元子的面,他可不敢表現出遲疑來。
倒是敖丙發覺無夷的情緒不對,不動聲色地用靈氣將自己的人參果分為四份,手捧果實轉向無夷道:“這果實太大,還是分開來方便些。”
鎮元子一笑,樂呵呵地看著兩人,心中卻頗有似曾相識之感。
無夷笑著接下,淺嘗一口后驚嘆道:“人參果清甜甘美猶在蟠桃之上,果然不愧是天上地下唯此一株的人參果樹。”
這話說得鎮元子極為高興,撫著胡須又謙虛幾句。
敖丙也恭維道:“從前我在龍宮也用過不少靈根,但都不如先天十大靈根的滋味、效用,想必您常日里也費盡心血。先時我曾得了一枝扶桑樹的枝條,苦于無法生根,不知大仙可能為我解惑?”
鎮元子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有些驚訝。龍族司水,素來是不愛與火屬性的靈根沾邊,怎么敖丙手中卻有扶桑樹枝?
他將這疑問暫且壓在心底,微微思忖片刻便委婉說道:“扶桑樹乃是天下至陽靈根,龍宮與河神宮周邊水汽濃郁,怕是無法成活。不如擇一火屬性旺盛之地,以靈泉水在每日陽時灌溉,或可生根。”
鎮元子不需要多問便知道敖丙定是將扶桑樹放在龍宮亦或河神宮,在這兩個地方能種出扶桑樹才是見鬼了。他從前也不曾聽過這位龍太子喜好種植,應當是不曾想到這一點。
敖丙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鬧笑話了,面色霎時通紅,連耳垂都泛起血色。無夷見狀也忍俊不禁道:“這可真是‘燈下黑’,你我都忘了這回事了。還要多謝大仙指點,不然我們兩個還回不過神呢。”
鎮元子撫髯而笑,樂呵呵道:“我在萬壽山都聽說河神與明生真人為人族可謂費盡心血,培育花草不過小道,你們未曾注意也是常事。聽說近來你們要在人間再開一條貫穿東西的長河,可有頭緒?”
無夷聞言,驟然想到鎮元子手上有地書這樣的法寶,心思頓時活絡起來。單靠著人族龍族這點人手,只怕要浪費好些時間才能挖開河道,更別提挖開后還要精雕細琢,更是耗費時間。
若能求得地書一用,他們便只需顧忌河道的細節處,大大節省了人力。至于會分給鎮元子的功德成大事不應目光短淺,唯有從速才能獲得最大的效益。
敖丙也想到此處,轉頭看向無夷。見無夷微微點頭便心中一定,看向鎮元子道:“好叫大仙知曉,我們正為此事發愁呢。”
他嘩啦一聲自袖中取出水情圖,面帶笑意道:“自西向東的地勢恰巧從高到低,正合水勢。我們早已看好了水源地,正是唐山。此山上遍布積雪,一年四季都有積雪融化,可惜那邊不曾有河流經過,白白浪費了這些水。”
鎮元子有些驚異于敖丙的動作,見無夷不曾阻攔后不免有些疑惑。他沒想到敖丙竟如此坦誠,還取出水情圖為自己解說,著實太過魯莽。但河神卻又不曾阻攔。他想到自己手上的地書,驟然明白過來。
但即使是因為地書,河神與這位龍族三太子的關系也太過親密了。要知道,洪荒中的道侶少,因為情愛結為道侶的就更少了。見河神這般信任敖丙,鎮元子心里不免將敖丙的地位往上提了提。
無夷笑道:“貧道曾與明生走遍南方觀測水情,那里就缺一條長河貫穿東西,帶動水流游走。一旦長江落成,便可惠及無數人族。”
無夷并未明說此乃千秋萬載的功績,想拉攏鎮元子這樣地位的人必然不能只講利益。準圣早已長生不老,最為重視的便是自己的臉面,再怎么看重利益嘴上也要講得天花亂墜。
想說修長江能得到海量功德,便要講能惠及多少人族,能為人族帶來多少便利,參與修長江的神仙又是多么無私博愛,如此才算得臺面上的話。至于私底下神仙們因為利益糾葛打破頭鬧得再大,也只能放在臺面下。
鎮元子早就盤算過在開辟長江時插手,這會兒河神親自遞臺階自然無有不應。只是自持身份,便嘆道:“此乃大善之舉。可嘆貧道不通治水之術,竟幫不上忙。”
成了!
無夷和敖丙心中一喜,無夷連忙道:“大仙何出此言?開辟河道并非全然需要治水之術。貧道等修為低微,單是改變地脈少說要十年之功。若能得大仙相助,我等也能讓人族早日用上長江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