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怨的求救聲魘住了她,她掙扎著醒來,天還沒亮。
看了眼桌上的更漏,她大約只睡了一個時辰。
心口驟然刺痛,她疼得渾身冒汗,右手向后伸著,不小心把枕頭掀翻,一樣東西從床上飛出去,落到了桌腳下。
借著窗口的月光,她赤腳下地,將那東西拾了起來。
淡淡的蘭草香漂浮在沁涼的春夜里。
香琴聽到響動,連喚著“小姐”奔進房來,找到火折子點燃了房里的油燈。燭光驅(qū)散一室幽暗,她看清楚了手中的東西。
是一只荷包,裝有辟邪蘭草的荷包,針腳細密,比得上皇宮司制司宮人的手藝。
“這是大小姐繡的,讓我放在小姐的枕頭底下,趨吉避兇的。”
秦絡很小的時候就跟著母親做針線活貼補家用,心靈手巧,習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繡工。
“今日初幾?”
聽她冷不丁問,香琴愣了下,答道,“初三……不……已過了子時,應是初四了。”
秦煙把荷包緊緊攥在手里,夢里那個聲音,是本來的秦煙吧?
姐妹二人互相牽掛,若讓秦絡好好活著是原主的渴求,她如何不能成全她?
勢比人強。
她也可以借王馥的勢成全秦煙。
睡不著,她打算出去走走。
夜色寂寂,春蟲啾鳴,天氣日漸暖和起來了。
在她撞見秦絡的院子里,秦父坐在一根孤獨的石凳上,雙手撐著大腿,背打得筆直,一動不動。
風露沾身,看起來無比落寞,應該是在這里坐了一晚上。
秦煙走過去,輕喚道,“爹爹。”
皇子稱父親作“父皇”,她在民間聽見的就要親昵許多。
“阿爹!”
“阿父!”
“爹爹!”
前世,她稱王巖為“父親”,對比之下,顯得古板又疏離。
秦懷禮回神,強行擠出一抹笑容。
“煙兒還沒睡?”
“睡不著”,秦煙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石凳上,“爹爹在想姐姐?”
秦懷禮點點頭,“怪我沒用,若早日為她尋一樁稱她意的親事,她也不必受這種苦了。”
秦煙看著他憔悴的側顏,眼睛發(fā)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