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踩著馬凳上馬車,手還被金淑容拉著,“乖寶兒,要好好吃飯聽見沒?別餓瘦了,娘心疼,啊?”
秦煙聽得心中酸楚,“阿娘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照看好姐姐。”
馬車抵達太尉府未時剛過一刻,日頭高懸,陽光毒辣,曬得皮膚火辣辣得疼。進去的一路上,秦煙都拿團扇頂在頭頂,與父母相認后,這太尉府秦煙來了好幾次,已不像初時來時有近鄉情怯之感,嫁人前,她好歹在這里住了十六年。
轉進游廊,她瞧了瞧旁側,太尉府應是翻修過,她記憶里這個位置是沒有這座假山造景的,兩側的大甕缸里種著大蓬大蓬的荷花,花葉長短高低,錯落有致,四下散著荷香,極為好聞。
“女史,女史。”
假山另一側傳來兩聲呼喊,極小聲。
秦煙拿下扇子望過去,早上才見過的鄧衛民委屈巴巴地望著她,雙手合十,眼含祈求。
他沒有站在陰涼地里,頂著炎炎烈日,不知站了多久。
秦煙狀似不經心地問引路的婢子,“那位是父親的客人么?”
聽她不稱太尉為義父而叫“父親”,婢子心里鄙夷,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庭院深深,顧蘊把持后院的手段不遜于王巖在外把持朝堂。
她早早猜到這些人會看不起秦煙的出生,已經好生調教過了,婢女們不敢明知故犯。
婢子不敢亂說話,“稟小姐,奴婢也不知。”
前世的王馥最煩別人用不知道來應付自己,沒好氣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你總知道吧?”
“這……這……”,婢女猶猶豫豫。
秦煙搖著團扇,“不便說就不說罷!待會兒我問母親去便是。”
婢女趕緊道,“站了有一個時辰了。”
“他是自己上門拜訪的,還是府上派人傳叫過來的?”
“奴婢不知。”
秦煙扭頭望一眼曬得倦懨懨的鄧衛民,用團扇擋著,做了個“知道了”的口型。
轉頭繼續打著扇子,“那你可知父親母親送我入宮是做什么的?”
婢女打了個激靈,停下腳步,喚道,“小姐……奴婢真的”
不等她說完,秦煙截斷她的話,“我問的也不是什么朝堂機密,可你左一句不知右一句不知,如此敷衍我!不就是欺負我不是太尉府的正經小姐嗎?”
檐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