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依舊很差。
秦煙叉手行禮,“臣昨日沖撞了太子,連累陛下氣得病了,臣心里過意不去,特來請罪。”
“恕你無罪,下去吧!”李奇遣開所有內侍,不許他們跟著,故而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連從手提盒里拿出顏料、畫筆、筆洗這樣的小事都不得已親力親為。
秦煙站在一旁,沒動。在她還是王馥時,李奇對她那叫一個知冷知熱,三餐飲食、天冷加衣這樣無足輕重的事情都要親自過問,而現下,風水輪流轉,總算是讓她也體味到了被輕忽怠慢的感覺了。
李奇調制好顏料,發覺她還站著,仰頭問,“你怎么還沒走?”
秦煙踏向前一步,“公主還在午睡,我侍奉陛下吧!”
李奇只當她在害怕會因打了太子而受懲罰,不過太子被打,還是挺匪夷所思,便是太子那權勢滔天的親外公也不敢對親外孫動手,她竟這樣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打就打了。
“太子品性不端,你大可如實告訴朕,朕自會懲戒,你……你打他干什么?”
昨日李耀被宮人領走前,狠狠剜了秦煙一眼,秦煙光想起就感到手癢了,話不及思考就脫口而出,“我是他……他他”
她嚇出一身冷汗。
她被李耀氣得糊涂了,這兩日說話做事都不過腦子。
李奇蕩了蕩畫筆上的水,“他什么?”
秦煙連忙轉了話鋒,“儲君德行,乃國之根本,關乎陛下的江山社稷,臣也是心急,的確是不該對太子動手。”
李奇一手端顏料碟,一手持畫筆,從底部一手抱琵琶的飛天衣帶起筆。
“你無須心憂,朕已下了命令不允許將太子被打的事情傳出去,朕也不會因此遷怒你遷怒太尉府,只是你以后做事三思而行,切莫再如此莽撞了。”
“陛下這話說得不對。”
秦煙盯著他持畫筆的手,五指勻稱修長,卻無充盈的氣血滋養,呈現病態的蒼白。無須摸,她也知道那只手定然是沁涼的。
李奇手下一頓,扭頭看她,“怎么不對?”
“臣方才說了,儲君德行,是一國之本,而恰是因為太子金尊玉貴,就算他專橫跋扈,也無人敢說他不是,更不敢告到陛下面前來。若沒有臣這樣一鬧,陛下不知還要被蒙在鼓里多久。所以,臣不僅無過,還有利于江山社稷之功。”
李奇笑了一聲,就方才那一大段給了八字評語:“伶牙俐齒,舌燦蓮花。”
秦煙不服氣,“世間萬事總逃不過一個理字。”
李奇點點頭,認同,“你說得對,朕會好好思考怎么賞你。”
“那陛下可別忘了。”
李奇沒應,繼續畫抱琵琶的飛天,隔了一會兒,他再度開口。
“方才勸你凡事三思是認真的,你模仿得再像,到底不是他生母。他生母打他罵他,是三綱五常孝悌倫理,他不敢說他生母半句不是,也無人會因他被生母教訓而言大熠的儲君缺乏威嚴,可你不行。若有下次,我會罰你。”
秦煙暗地里嘆一口氣,她先前的確沒想到這一層,這人還是同以前一樣,當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