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行鎮定下來,慢慢走向宮門。
好在,孟洛寧沒有追來。
顧蘊幾天前就接到了秦煙的傳信,休沐這日非要親自來接秦煙,秦煙回了封信勸母親務必把持住,她親自來接,顯得太尉府對這個為了報恩才收的義女過于看重了。
顧蘊聽勸,提前一日安排好馬車到宮門口接,自己在家里等。
宮門口等候的還有來接朝臣下朝的馬車,太尉府的車夫上前來迎,秦煙多看了那車夫兩眼。一個車夫,穿得是名貴華服,說是富貴人家的公子都有人信。還有那架馬車,可謂是富麗堂皇,將其余官員家的馬車襯得極為矮小寒酸。
她的機構。這位鄧大人和孟洛寧應是同僚。
這位侍御史身上沒有一點京官的官僚氣,窮酸氣快從他那張圓得像張面餅的臉上溢出來,秦煙甚至還聞到他官袍上的韭菜燒餅味兒。
講真的,秦煙有點兒嫌棄。
前世的王馥是個對體香十分講究的人,連香囊都聞不慣,只能容忍應季的鮮花作身體熏香,這濃郁的韭菜味兒,她實在接受不了。
偷偷屏住呼吸,笑道,“鄧大人好。”
“你也好,你也好”,鄧衛民笑呵呵地沖她作起揖來。
“使不得使不得”,秦煙想伸手止住他的大禮,手剛伸出去就縮了回來,“鄧大人找我有何事?”
鄧衛民雙手在腹前交疊,來回搓,一直在笑。
“秦女史可否借一步說話?”
拯救鄧衛民
鄧衛民背對著車夫,轉著眼珠向后瞥了瞥,示意秦煙他不想讓車夫聽見他們的談話。
秦煙心領神會,率先往前走了大約二十來步。
這個距離,只要那車夫沒有長招風耳都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
“鄧大人,可以說了嗎?”
鄧衛民嘿嘿笑著,黝黑的額頭上擠出幾疊深褶。
“是這樣,女史應該知道御史臺是做什么的,便是在朝堂上政見不合,那也是為了社稷為了民生,下官……下官是打心底里敬重太尉大人的。”
說得不明不白,但秦煙領悟得很深刻。
“大人彈劾我父親了?”
王家對外稱是收的干女兒,所以秦煙喊義父才是合適的,但喊了二十年的父親,一時半會兒難改過來,鄧衛民憂心太甚,并未意識到。
“不是彈劾不是彈劾,只是沒有支持,嘿嘿,下官怕太尉大人就此對我生了怨氣。”
這鄧大人是真不會說話,要這話被別人聽去了,忽略前半句,后半句儼然在說太尉心xiong狹隘以勢壓人。
秦煙當然不能認,她與王家一體,外人面前也要維護王巖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