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川覺得這人真有趣,笑道,“我聽秦小姐說過,落了回水,救起來就變聰明了,那水真這么神奇?我也去喝兩口。”
秦煙懶洋洋打著扇,下巴微抬,“回頭我畫個輿圖,派人送給你。”
“那就麻煩秦二小姐。”她遲遲不說明來意,言云川便也沉得住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位秦家二姑娘打趣他的樣子,和王馥倒有那么一點兒像,特別是她一抬眼的神韻,和王馥一樣狂妄,仿佛誰都入不了她的眼。
“言小將軍,你能離我姐姐遠一點嗎?”
言云川想起秦絡也總叫自己離她遠一點,頓時來了氣,“我為什么要離她遠一些?我早說過了,那些人編排她的話,我沒有當真,不會放在心上。”
秦煙看他手里捏著秦絡的錢袋,再觀他的神情,以他對言云川的了解,這蠢貨八成是對秦絡動了情,可惜天生缺根筋,還當只是想跟秦絡做朋友。
“你非她的良人。”
言云川想起鄧子京曾經勸他——
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無非是使些手段,攀上將軍府這根高枝,上京城里這么多高門貴女,哪輪得到她。
如今光想著心里就怪不是滋味,情不自禁道,“我言云川自問不是個以門第論高低的庸人,怎么就當不起這良人了?”
秦煙睨他一眼,“我說當不起,就是當不起,我姐姐將來要當師匠,自有良人來配,你不要耽誤她。”
言云川一聽惱了,“我耽誤她?”
秦煙走到他面前,趁他不注意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錢袋,“快回你的臨安去吧!離我姐姐遠點兒。”
言云川愣了下才意識到手里空了,而秦煙已經走出去好幾步,他兩下追上,“里面的銀子你可以留著,把錢袋給我。”
秦煙停下來,把里面的銀子取出來扔給他,再把錢袋揣懷里,“錢袋是我姐姐的,為什么給你?拿著錢趕緊走。”
言云川氣急,“你怎么這么不講道理?”
秦煙繼續往前走,“怎么不講道理?錢袋是我姐姐親手繡的,拿出去賣值二十兩銀子,我拿回我姐姐的東西,到底哪里不對?”
言云川說不過她,“我買。”
秦煙促狹笑了,從懷里取出錢袋,回頭,舉在手里。
“二十兩,你真要買?”
言云川只覺得此女的刁鉆蠻橫伶牙俐齒,比曾經的王馥更甚一籌。
走過去,把她方才扔給自己的銀子全塞她手里,一把搶過錢袋。
“五十兩,銀貨兩訖。”
秦煙心滿意足地把銀兩揣進腰包,投壺、六博、斗雞、擲骰、葉戲等博戲言云川樣樣了得,前世沒少輸錢與他。
言云川注意到她襟口上別了兩朵梔子花,倏然間想起這秦二小姐,好像就是被王太尉收作義女、下月就要進宮當殿前女史的那一位。
前日進宮還與懷冰說起這件事,明顯是那幾位權臣看擇妃立后的路子走不通,另辟了蹊徑,懷冰再無法拒絕,說到底,即將進宮的四位女史全是沖著皇后之位來的。別家的都是府上的正經小姐,唯獨這一位,是太尉府才收沒多久的義女。
檐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