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將一新一舊兩只草蚱蜢并排放在手心,“是啊,換了只草蚱蜢,以后他們成雙成對,就能相互陪伴了?!?/p>
馬車消失在長街盡頭,秦煙仍朝著李奇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地站著。
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秦煙嚇了一跳,捂住xiong口回頭。
找了她好幾條街的秦絡大口喘氣,“你說跑就跑了,萬一走丟了怎么辦?”
秦煙撇撇嘴,“我這么大一個人了,又不是傻的,怎么能走丟?”
秦絡方才找人找得焦急,經秦煙這么一提醒,才堪堪反應過來,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需要她緊緊牽著手才不會走丟的傻妹妹了。
她抬手捋捋頭發,“我總是會忘記?!?/p>
秦煙笑起來,“我知道你擔心我?!?/p>
她提起李奇給的青玉雙魚佩晃了晃,“我拿一只草蚱蜢換了只價格不菲的玉佩,你呢?送上門的肥羊,收獲如何?”
秦絡笑著解下腰上的錢袋,晃了晃,“我原不打算要的,是他非要給我的。”
姐妹倆齊齊大笑起來。
殿前女史
秦煙入宮的日子定下來了,五月初五,賜封殿前女史。
“殿前女史,那就是在皇帝身邊奉墨的?”秦煙問。
青溪眼睛里浮現一絲訝然,一閃即逝,快得難以發覺。
“是,從前是沒有的?!?/p>
“殿前女史,皇帝的身邊人,和皇帝待一起的時間只怕是比后宮嬪妃還要多?!?/p>
四月小雨霏霏,青溪手持一把十六骨油紙傘為秦煙遮雨,天青色傘面與秦煙今日穿的外衫同色,主仆二人信步走著,青溪半邊肩膀著了雨,秦煙身上卻一絲雨都沒有沾上。
太尉府精心挑選來伺候她的侍女,比香琴用起來趁手,但沒香琴那個實心眼的用得放心。
“同期有幾人入宮”秦煙又問。
雖然秦煙不是太尉府的正經小姐,但青溪被派過來之前經由太尉夫人精心提點,仍伺候得盡心盡力。
“四人,剩下三位分別來自司徒府、司空府、兵部尚書府?!?/p>
“三公齊全,再加一個兵部,水真渾!聽著就已經累了。
”秦煙抬手摸了摸耳墜上的白珍珠。
青溪微微抬眼,暗地里瞥了秦煙一眼。
小門小戶里養出來的,見識卻不比在太尉府里長大的小姐差。即便如此,太尉和夫人又為何要選她呢?太尉府不是還有一位正當適齡的六小姐嗎?
正走著,一名女子從眼前沖過去,沖倒了一旁商戶的香粉攤子,惹得商戶連連罵娘。
地上的女子頭發凌亂衣衫不整,沒等秦煙明白發生了什么事,背后又沖來幾個提著棍棒的壯漢,獰笑道,“小丫頭看著瘦,腿腳倒挺利索,差點兒就讓你跑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爹已經把你賣給我們了,你也不能讓我們做虧本買賣不是?”
那女孩兒絕望大哭,“錢是我爹欠的,不關我的事,求求你們,不要把我賣到妓院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