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置若罔聞,“他怎么死的?”
大統領看了看李奇,得到李奇的眼神示意,道,“他的尸體在城外樹林里被人發現,身中十余刀,身上值錢物件不翼而飛,應是遇上了劫匪。”
秦煙哀慟之下,神思仍舊敏捷,“胡說!天子腳下,什么劫匪敢如此猖獗?”
一番質問令大統領垂下了頭,北衛護衛皇城治安,現在發生了這樣惡性的案件,北衛難辭其咎。
“秦煙”,李奇加重語氣喚了她一聲。
秦煙松開手,嘴里喃喃念叨,“劫匪謀財害命!”
“站著太累,放他好好回去躺著,低調些。”
休沐那日父親說過的話如同咒語一般響徹腦海,秦煙想到一個可能,感覺一瞬變幻天地,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渾身的血都被凍涼了。
她往外走出兩步,便撒開腿跑起來,跑出李奇若有所思的目光,跑出游廊,在東宮門口抓來一個宮人,“王太尉可有出宮?”
宮人悶頭悶腦回道,“剛從東宮離開,現在應該走到永安門了。”
秦煙轉身就跑,穿延善門,過奉春坊,是通往永安門最近的路線,一路上她跑得很累,但一刻也沒停下過,最終在永安門外的甬道里截住了馬上出宮的王巖。
她伸出雙手一把抓住王巖寬大的衣袖,顫聲質問,“是你對不對?是你干的?”
王巖目光凌厲,用力甩開她的手,厲聲斥責,“你在說什么?看看你現在這副德行,公然于皇宮大內奔走,言行無狀,你自己不要臉面也別牽連太尉府。”
秦煙恨透了這些勒得她透不了氣的冰冷規訓!
仰著臉厲聲道,“十年寒窗苦讀,十五年登科入仕,是光耀門楣,是為民謀福祉,不是來做政斗犧牲品的。”
乍然間,王巖目光陰狠至極,反手甩了她一個耳光,秦煙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王巖方才甩秦煙耳光的手緊攥成拳,手臂上奮起道道青筋。
遠處有宮人見到甬道里的場景,隔著老遠就回頭折返,寧可從旁繞行。長長的甬道中便一直只有王巖與秦煙二人,再無他人敢來。
王巖居高臨下望著趴伏在地上的女兒,聲氣森冷,“為父做了什么,還輪不到你指摘,守好你的本分,不要再做讓為父失望的事。”
王巖離開后,秦煙獨自在甬道里待了許久,有宮人見了,無一人敢過來攙扶。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后知后覺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手肘支地,奮力坐起來,一仰頭,就看到了前方的李奇。
站在不遠處靜靜凝視著她,不知什么時候來的,也不知他站了多久。
檐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