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已經編好的草蚱蜢放到供臺上,蚱蜢的眼睛綠豆大小,用力瞪著,活靈活現。
孟洛寧心里的疑竇更深。
秦煙離開前,看了看他懷里的桃花?!叭ツ杲袢沾碎T中。”
她只念了這一句。
這首詩里藏著相傳已久的凄美故事,極大可能是后世文人杜撰出的結局,套在王馥與孟洛寧身上,卻變得合情合理了起來
門外,香琴已經回來了,跑得一身是汗,“小姐,人多呢!這也不打緊,就怕你吃不慣,你那么愛吃肉。”
愛吃肉?
孟洛寧發著呆。
阿馥也愛吃肉,隨侍的丫鬟身上總揣著肉脯。
“罷了!近日禮部事忙,爹爹累得都憔悴了,他愛吃聚芳齋的山楂糕,去買些,讓他隨身帶著,省得忙起來顧不上吃飯,老餓肚子?!?/p>
三月三,上巳節。
水邊飲宴,郊外游春,秦絡不知道正徘徊在哪處熱鬧的酒宴上,尋她的高門貴子。
秦煙回來的路上,見活潑愛鬧的孩子在街上跑跳,想到自己那一雙兒女,她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了,不由感傷起來。
她沒去湊這天的熱鬧,買了山楂糕就回家了,秦母已在家中早早備好了蘭湯。用蘭湯沐浴是上京的習俗,意在祓除不祥。
秦煙泡完澡,從浴室里出來。
白日里走了不少路,這會兒疲得很。正走著,忽然,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跌跌撞撞沖進院門,嚇了秦煙一跳,沒等她驚叫出聲,那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香琴去取干帕子,聽到嚎哭匆匆趕過來,看清地上坐著的人,驚訝得叫了聲“大小姐?!?/p>
秦煙驚呆了下巴,早上出去時頭發還梳得整整齊齊,回來怎么就成了這樣?
她看了香琴一眼,示意她別聲張。
走過去問,“姐姐,這是怎么了?”
秦絡哭聲稍歇,緩緩揚起臉,雙眼紅腫,哭出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秦煙伸手去扶她,“怎么哭成這樣?碧秀跟翠芝呢?”
這么久了,也沒見著兩個丫鬟來伺候。
秦絡抽抽噎噎,“我……我不知道……船上鬧……騰騰的,我害……害怕,趕緊跑出來,我也我也不知道那是哪兒,怎么就……就跑回來了,釵子都跑掉了。”
秦煙聽她說得毫無章法,耐著性子問,“別急,你慢慢說,你害怕什么?”
秦絡呼吸驟然急促起來,猝不及防伸手,緊緊抓住秦煙的手腕子,涂了蔻丹的指甲深陷進細嫩的肉里,秦煙痛得直蹙眉,想要掙脫出來,偏生秦絡力大無窮,她只能咬牙忍著。
“死……死人了,他喝了我敬過去的酒,然后……然后從鼻孔里流出血來,倒在地上,有人……有人探他鼻息,就……就沒氣了?!?/p>
一番話說得斷斷續續,但秦煙還是聽明白了,忘記了手腕處的疼痛,喃喃道,“喝了你敬的酒,死了?你”
秦絡頓時意識到秦煙懷疑她下毒,連連搖頭,“不是我,我沒有,我沒有下毒。”
香琴在旁早嚇得六神無主,“還是先稟告夫人,讓夫人拿主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