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呆呆佇立了半晌,他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步哲,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矯情了,你有什么資格這么驕縱?
夜幕下,他拖著沉重的腳步,慢吞吞往那個他不想稱之為“家”的地方走去。
破舊的筒子樓中的樓道燈早已因為年久失修而壞了,墻面斑駁露出下面丑陋的水泥,樓道兩側堆著雜物,讓本就狹窄的樓道越發逼仄。
這些他早已習慣了。
站在屋門前,聽見一點也不隔音的屋子里傳出的那熟悉的聲音,步哲捏緊了手中的鑰匙,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唯獨這個,他永遠也無法習慣。
他突然捂住嘴,落荒而逃的一路沖下樓梯,沖出黑漆漆的樓道,一直沖到路邊,就那么蹲在一桿路燈下,痛苦地干嘔起來。
夜晚的路上,走過三三兩兩晚歸的人。
只是看見這樣的步哲,他們的反應出奇的一致,皆是躲得遠遠的,仿佛步哲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住在這里的人,自己都活不明白,哪還有精力去管別人。他們只是怕惹上麻煩。
一只野貓好奇地湊近了看看他,卻在他抬頭的一瞬間,驚起,迅速竄上墻頭跑遠了。
步哲驀地想起那個同樣身手麻利,fanqiang而走的女生,他嘴角不自覺翹起來,但緊接著便是一陣懊惱。
對方救了他兩次,可他竟還不知道對方叫什么,自己竟又忘了問她叫什么名字。
下一次……念頭剛起卻又被他狠狠掐斷了。問到了又如何,自己這樣的人,又能肖想什么呢。
她只是因為心腸好,見不得有人恃強凌弱,所以才出手幫了他一把。換做其他任何人,她應該都會幫的。自己對她來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道理步哲都懂,可他卻有些痛恨自己如此的清醒。
等她了解了他的情況后,會不會和其他人一樣遠離他,會不會也覺得他惡心?
只是想一想,想一想那雙眼睛中帶著厭惡的情緒,步哲便覺得心口壓抑地無法呼吸。
在他短暫而又漫長的十七年中,他
學習使我快樂(13)
步哲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不然這么晚了,她一個小姑娘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還穿著一身粉嫩的卡通兔子睡衣。
玉笙有點方,這孩子不會是受太大刺激,精神出問題了吧?不然怎么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的看著自己?
【宿主,你就不能盼著別人點好?】
“你懂個球,我這叫預設好最差的結果,才能萬事不亂。”
行吧,宿主說啥都對。
玉笙和步哲又四目相對了片刻,終于沒忍住先開了口,主要是她這樣彎著腰挺累的。而且一直低著頭,頸紋會加深。
“……你沒事吧?”
真實的聲音沖擊耳膜,步哲如夢初醒,不是……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