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顧雋和傅秋紅怎么說,這世子似乎都從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過。他爹廣陵王自三月前一蹶不振,已然閉關了三月,這府上算上他這個世子死了兩個僵,再沒了原本陰氣沉沉的氣息,搞得他心情不錯,他們再胡說八道,他也全當左耳進右耳出。
于是光陵王世子又瀟灑起來,自打回都后,吃喝玩樂足足兩月,每日都換了新鮮騷包的衣裳,一個比一個鮮艷,給小桃花的搭配也是變著花樣的精貴。期間也沒忘記老本行,跟陰山觀搶殺了兩個小僵尸。
直到他開始做夢。
顏元今默默地在嘴里過了一遍那三個字,“李秀色?!?/p>
他忽然覺得更熱了,一腳踹開小廝,直接進入房門:“燈滅了,你主子我要睡覺?!?/p>
“是!”
陳皮瞧見主子上了床,這才小心翼翼地拉上了門。
廣陵王世子倒是當真很快睡著了,只是一睡著又開始做夢,這一回夢中那地里的紫瓜不僅會說話,還突然越長越高,越漲越大,最后“嘭”一下,跟開花結果了似的,一下成了個穿著紫色衫裙的小娘子。
小娘子對他叉腰生氣:“真是個死騷包臭孔雀,你當真不認得我了?”
顏元今盯著她的臉,“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外頭的陳皮倚著門,這段時日他因主子睡不好,擔心主子之前傷沒好全,總是不放心主動在外守著。大門猛然一下被拉開,他便瞬間朝后栽了過去,疼得“哎喲”一聲。
再一抬頭,廣陵王世子已經拔了樹上今今劍朝外去了。
這可把陳皮嚇了一跳。
媽呀!這大半夜的主子是要去殺誰?
顧府東院的小院門是被人一腳踹開的。
顧大公子正叼著筆,挑燈夜戰(zhàn)研究新符,聞聲嚇了一跳,便見一道金色身影闖了進來,這般亮堂錦繡的鮮亮色兒,也就那廣陵王世子喜歡變著花樣穿。
顧雋起初還以為是遭刺客了,瞧見是他才放下心,問道:“昨昨兄,你這是做什么?”
顏元今沒吭聲,頗有些嫌棄地望了一圈他的鬼畫符,挑了個位置坐下了,半晌,開口道:“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顧大公子:“哪些?”
抬頭時瞧見廣陵王世子黑得能滴水的臉色,立馬“哦哦哦”了一聲,聰慧道:“你說的是李娘子?都是真的,昨昨兄,我早說你原本與她便是一對,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我從未見你對一個娘子有過如此姿態(tài),她是你的心愛之人。之前反復同你說,你皆是不信?!?/p>
顧雋笑笑道:“眼下是信了?”
顏元今沉默了。
見他顯然還是不信,顧雋忽又笑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輕輕“啊”了一聲,說道:“對了,險些忘了,正好有東西要還與昨昨兄?!?/p>
顧大公子說著,忽從一旁的柜中翻出了什么,而后遞上桌前。
顏元今視線稍稍一瞥,就瞧見最上頭的信封上,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狗爬一般的小字:
廣陵王世子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