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也也乃我陰山觀中所制!”不遠處的道長上前持桃木劍相助,一面道:“趕尸所用之衣料為觀觀觀中特有,也唯有尸隊得以換上。它身上所穿雖破破舊有損,但我可以確定,這個僵尸雖然怪邪而且并并非我今日隊中之一,但它它它也定是從其他趕尸隊中而來的!”
說話時忽見那僵尸周遭生起一團橙色煙氣,不知是因為傷不到顏元今令它有些煩了,還是因為這道士口吃讓它有些煩了,狠狠一震,煙氣驟然炸開,震得道長連連后退,李秀色也險些摔在一旁,好在于煙霧中被顏元今一攔:“當心。”
隊中游尸并無腐惡臭氣,但這僵尸炸出的煙氣卻委實熏人,李秀色捂著鼻子道:“多謝世子,你沒事罷?”
“沒事。”顏元今皺眉,他一向矜貴,想來也是這味道有些難忍。
道長起身擺陣:“可惡!這這東西竟這、這般厲害!”
他掏筆畫符,以桃木劍挑至半空,厲聲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四壁無間陣……”
咒語還未念完,連陣法光圈都還未顯現,卻見那僵尸竟驟然一瞬飄至了他眼前,抬掌尖甲便對著他的桃木劍一刺,先前所畫之符眨眼間化為齏粉。
“它它、它居然不懼陣!”
話音落,右側今今劍飛來,直刺僵尸脖間,幾乎穿透而出。
但僵尸卻只是“哧!”了一聲,竟并未倒下,而是轉頭要去抓劍,今今劍倒也靈巧,劍身繞了一圈,回頭時齊齊斬斷這僵一排長甲,又穩穩落回廣陵王世子手中。
“是它太強你太弱。”顏元今似乎壓根懶得給那笨道士眼神:“我瞧這chusheng功力妖邪,上天入地有如飛僵,卻又絕不是普通飛僵。狡猾萬分,且精力過于旺盛,頗有不死不休之感,不像是因什么怨氣而成……倒更像是人為煉化的。”
人為煉化?道長大驚:“閣下是是是說,這這這是練尸?那那那可是禁術啊!”
小郎君沒搭理他,目光只看著那僵尸,見它斷甲驟然又伸長,脖間被今今劍刺破的血口又很快被腐肉凝結。
他冷嗤:“還當真是殺也殺不死。”
道長在旁也盯著那僵尸容貌裝扮,忽似恍然大悟,驚呼道:“先前道道道清大師兄趕尸失蹤,再再見時已不知為何負傷變僵,他他他所趕的那一隊游尸也消消失不見了……這一具,這一具想來就是從他他他的尸隊中逃出來的!不不不——或許不是逃,是是被人奪去用禁術練尸了!”
這一點顏元今早便知道,當日衛祁在也曾和他提起。他目光落至今今劍上,見劍身處緊貼著一根細小銀針。這是他方才故意穿喉時吸附住的,這僵尸體內果然有針灸蠱毒之物,且應當還不止一處。
沉吟間,卻聽李秀色道:“你們快看!它竟還在吸食其他游尸!”
定睛望去,果然見空中又飄起絲絲縷縷綠氣,自幾個游尸鼻間而出,那僵尸離它們遠遠,也能齊入它口中。
“好家伙!”道長像是見了鬼:“它它它一邊打著架還能一邊吸□□力,這、這誰能打得過它!”
顏元今卻是嘖一聲,袖口滑出銅錢鏈,將那綠氣一一打散,只是散后卻又再次聚齊,令他忽然有些不耐煩起來,銅錢鏈用力一揮,將那僵尸一圈又一圈飛速纏繞。廣陵王世子的東西到底有用,此僵雖不懼桃木,但銅錢近身卻有了效果,似能感受到灼燒之痛,干朽肉皮伴著銅錢剜過之處發出“刺啦”聲響與星點火光,令它嘶叫出聲。
僵尸雖吃痛卻儼然愈發震怒,它雖在叫吼,那綠氣卻還在遠遠聚去它體內,它尸氣大增,身軀狠狠一掙,銅錢鏈發出“叮當”顫抖的劇烈響動,轟然一聲,竟直接被它震了開來。
銅錢鏈受力收回,狠狠震于顏元今臂間,讓他忍不住皺了下眉。
那僵尸趁機飛到廣陵王世子跟前,尖甲伸長數倍,它動作委實太快,幾乎是于剎那間,便對著廣陵王世子那臂間一刺。李秀色見狀大呼一聲:“小心!”,連忙由手中一齊飛出桃木與棗木兩把小劍,將將打在僵尸腕間,令它動作一偏。
道長也趕忙上前,正欲追擊,卻見那僵尸忽然像是聽到了什么動靜似的,猶如感知某種召喚,原地一頓后,竟是直接腳尖一點,飛至一旁高墻之上,而后眨眼之間,便朝著遠處漸隱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李秀色連忙跑至顏元今身旁:“世子,你沒事吧?”
顏元今看她著急,便將右臂朝后一放,面上笑道:“本世子像是這么容易能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