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高個搖搖頭:“這我們倒不清楚,不過想來應當是碧云山莊。莊內有一麟波臺,湖水晶瑩,精致優美,又罕有人至,世子喜靜,往日都去的那里。”
李秀色立馬謝過,馬不停蹄叫了馬車朝那邊去了。
一路上頭昏腦熱,身殘志堅地將顏元今從頭罵了個尾。她整日里累死累活滿大街找他,整個胤都地圖都快跑遍了,他倒好,也不知哪來的閑情逸致,天天到處亂跑,就沒一天消停。
還垂釣?
真恨不得把魚竿子一腦門拍他頭上。
昨昨
城東邊上,有一條攔水河。
河邊常見農婦成群洗衣擇菜,或是誰家老漢拎桶抬水回去派個用場。
今日倒是稀奇,大樹底下陰涼處不知何時多了兩條長椅,椅上躺了兩個模樣好生俊俏的小郎君。
一位穿了身淺桃色錦衣,招搖矜貴,馬尾處有一束系著銅錢鈴鐺的辮子,腰間別著長劍,舉手投足間“叮叮”清脆;令一位則是青綠色緞袍,頭上束青玉冠,別一柄白鶴簪,墨發垂后,斯文端正。
洗菜的大娘眉來眼去,竊竊私語。
這兩人生得天神似的驚艷,定是城中權貴人家的公子哥。
又想,誰家的公子哥腦子不清醒,城中多處山莊不夠去,跑這偏僻地處來釣魚?
且看其中淺桃色那一位,忽而揚手揮桿,“唰啦”一聲便釣上來條活蹦亂跳的大肥鯽魚。
身旁小廝替他將魚摘桶里,一個勁兒地拍馬屁:“主子!您就是姜太公再世!”
小郎君好整以暇道:“數數一共幾條了?”
小廝低頭翻了翻:“主子,五條了!三條大的,兩條小的。”
“行,”那主子聞言便把魚竿一扔,起身拍了拍手道:“夠頓晚膳,不釣了。”
說完抬腳便要走,小廝連忙拎桶,再將長椅一折抱起要跟上。另一張椅上始終端坐著抱桿紋絲不動的公子終于出聲了:“我還未釣成。”
他抬頭瞧了站起的廣陵王世子一眼,搖了搖頭,嘆氣道:“昨昨兄,你擅自換了地點,我大病初愈,又與這片河的氣場不大對付,所以至今沒能釣上來一條,想來這也不是我的過錯。可即便如此,你又怎么能不顧兄弟道義,先行離去呢?”
“等會,”顏元今臉色難看了一瞬:“顧雋,誰讓你喊的我小字?你沒聽說過,十六歲后就不興喊小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