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頭頂便挨了一記暴栗。陳皮痛得“哎喲”一聲,正暈頭轉向之際,聽主子問:“可察覺自己被跟蹤了?”
被跟蹤?被誰跟蹤?
陳皮委屈地捂著腦袋:“未、未曾。”
顏元今哼道:“笨。”
說完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滾吧。”
陳皮“欸”了一聲,麻溜跑了,跑出揚州亭,登時嚇了一跳,外頭茶棚內竟不知何時已多了許多姑娘家,還有人正嬌聲與店家爭論:“我每日都要來這里吟詩作畫,憑什么今日二樓就不讓進了?”
那店家抹一把頭上冷汗:“姑娘當真日日前來?莫不是走錯地兒了?就算是,今日樓已有貴人包了,我又怎能放您進去?”說完,還用目光朝上暗示了下:“是誰也不必我多說,你何必惹上他呢。”
那女子臉頰一紅,很快又仰首挺xiong起來,擺出副不畏強權的架勢,嗓門更高,生怕樓上聽不見似的:“管他是誰,有兩個臭銀子,身份尊貴就了不起了?本姑娘才不稀罕。這么大個樓,他才幾個人?掌柜的你若是不好說話,就讓我與他當面商談。”
陳皮自她身邊跑過,見她眼神正偷偷朝樓上飛,不禁在心里嘆氣,這吸引人的手段也忒老套,放在旁的紈绔身上指不定好使,可他主子是誰,那可是胤都第一難搞的軟硬不吃。
好好的漂亮姑娘,怎么個個想不開呢。
陳皮飛速遠離是非之地,跑出老遠,才又想起來琢磨,主子還說他被人跟蹤了?外頭這么多人,指的是哪個?
那些人又不傻,隨便一問就知道廣陵王世子在這,犯得著跟蹤他么?主子可真會冤枉人。
李秀色也不曉得怎么才一會茶棚里便多出這么些人來,那世子在樓上不見下來,外頭的人便也沒一個能進得去。
樓上下來個小廝,在店家耳邊說了兩句什么,便見店家對那還不依不撓的女子笑笑,在她一臉期待的目光中大聲道:“來人——”
“世子吩咐,給她拖走!”
李秀色咽了口唾沫,眼睜睜看著那貌美如花的姑娘哭哭啼啼被兩個黑臉大漢不留情面地扛下去沒了影兒。
店家笑瞇瞇:“世子爺還有話帶到,說今日這樓是他雙倍銀子包下的,誰若是不滿就直接出更高的價,少在這邊唧唧歪歪。”
“……”
沒人吱聲,世界清靜,店家心滿意足地溜了回去。
李秀色不敢造次,只能繼續(xù)干等,正候得有些乏時,忽覺面前走過道熟悉身影,她一愣,登時坐直了身子。
那身影徑直入了店,小二火速上樓通報后,便畢恭畢敬將她迎了上去。
外頭羨慕紛紛,有人小聲道:“方才那人便是喬國公獨女罷?當真是艷色絕世。”
“是她,胤都上下能入得了世子青眼的,除了她還有誰?聽說前一陣世子還送她一把上好瑤琴,你們可曾見過他對誰這么上心?瞧現在,咱們在底下等那么久也沒被多看一眼,人家一到便樓上座了,這可真是獨一份的。”
一人語氣發(fā)酸道:“那又如何,誰不知喬國公與顧太師兩家有婚約,世子再喜歡她,還不得拱手讓人。”
李秀色在旁邊默默聽著,越發(fā)覺得這本書定是好一出“三男爭一女”的狗血四角戀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