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正常。”另一旁的喬吟挑眉道:“這么說顧公子還是覺得內(nèi)里有鬼?”
顧雋點了下頭:“喬娘子不知,嚴步此人性情桀驁古板,年紀輕輕就成了統(tǒng)領(lǐng),便素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里,去年甚至還同昨昨兄都打了一架。”
“顏元今?”喬吟頗為意外,廣陵王世子誰人不給三分薄面,不捧著他拍馬屁便算了,那嚴步居然還敢跟他打架,便道:“打贏了?”
“并未分勝負。”
顧雋道:“嚴步的馬喝了烈酒發(fā)瘋時不小心撞傷了小桃花,昨昨兄將那馬教訓(xùn)了一頓,嚴步為救馬一命才與其動手,救出馬后,他便收手離去,昨昨兄那時打過癮了倒也沒怎么追究,只是同我提起時才說難得一見還有這般怪人,從前便聽聞他為人孤僻,沒想到連廣陵王世子都敢招惹。”
他說著,又道:“這樣的人,卻與謝寅一見如故,奉為知己,來往甚密,顧某確然覺得有些貓膩。”
坐于對面的衛(wèi)祁在低聲:“顧兄所言有理。”
喬吟則是“嗯”了聲,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顧雋,她這個前未婚夫她是知道的,從前她素來嫌棄,覺得他就會玩些筆墨,身弱又膽小,屬實看不出來什么優(yōu)點,可如今屢屢感到意外,發(fā)現(xiàn)他實則內(nèi)心通達清明,心思靈巧縝密,頗有些大智若愚的意味,便慢悠悠道:“顧公子短短時間內(nèi)便能將朝中人的干系都一一打探出來,倘若做官,當(dāng)是前途無量。”
傅秋紅嗤之以鼻道:“他?他可做不了一點,就他這般不懂拐彎抹角看人眼色的貨色,斷然學(xué)不會半分圓滑,要真做官,莫說前途,只怕沒幾天便要將朝中人全參了個遍得罪光了。”
“我看他這般書呆,只適合寫書作畫,”說著砸砸嘴,嘿了一聲:“沒準今后還真給他混成個名家大師坑蒙拐騙去了。”
傅小娘子說完又坐下:“好了好了!言歸正傳,咱們說點正事。”她看向顧雋道:“你還沒告訴我,信上說的可是真的,圣上當(dāng)真出事了?”
問完話,卻見顧雋正也看著她,他神情溫潤,眼中水墨一般的黑澈。
這小子生得好看。傅秋紅一向曉得。
她皺眉道:“你看我干嘛?”
顧雋唇角彎了一下,搖搖頭:“沒什么。”
又道:“傅娘子方才問什么?”
傅秋紅莫名其妙看他一眼,還要再問,卻聽喬吟眼笑道:“圣上只是病了,顏元今那邊傳來的信,應(yīng)當(dāng)不假。”
顧雋聞言點頭道:“昨昨兄還言,胤都危險重重,圣上又倒下,沒有確切證據(jù),動不了旁人,只能盡力保住皇城安危。如今禁軍不可盡信,而都中除禁軍外,唯有一支傅將軍帶領(lǐng)的軍隊駐扎……”
傅秋紅對上他欲言又止的眼神,心道這小子原來彎彎繞繞這么半天是想說這,便翻了個白眼:“曉得了!回去便讓我爹這陣子多留意些,倘若真有叛軍膽敢作亂,我傅家定饒不了他!”
說完又哼道:“那顏元今想拜托我做事,為何專程送信,自己不來?”
此言一出,饒是顧雋也答不上來。
他望了望四周,又有些了然:“原來李娘子也不在。”
轉(zhuǎn)而豁然開朗:“這便說得通了。”
“……”
眾人神色八卦,唯有道靈的臉色苦了下來。
而喬吟像是想起什么,她抬頭望了下此時已是傍晚的天,喃喃道:“他不來或許也不全然因此……我若未記錯,今日應(yīng)是十五?”
“十五?”傅秋紅沒聽清:“什么十五?”
喬吟意識說漏了嘴,忙道:“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