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是如何知曉?你既已知曉,
又為何……要這般將我當傻子玩弄?”
顧惜之沉默一瞬:“我并未將你當成她。”
月阿柳一怔。
她腦中倏爾一片清明,憶起趙婉然來央求自己留下腹中胎兒,又回想顧惜之趴在她耳邊說想要個孩子的模樣,幾乎恐懼得渾身發抖,望著眼前人面惡鬼道:“……所以是你二人串通好的?因她生不出孩子,
你們、你們便聯合起來騙我?”
顧惜之當即皺眉:“并非你想的那……”
話未說完,卻聽她顫聲問:“顧惜之,
為什么?”
“你那么那么的瞧不起我,
為什么要這么做呀?”
“枉我以為你不知,
枉我以為你是無心之舉,
枉我還在心中原諒你,自甘下賤地將孩子給了你……可你分明有夫人,有家室,地位這般尊貴,為何要這般利用我?”她情緒愈發激動,幾乎肝腸寸斷:“是看我月阿柳出生卑賤,所以好欺負嗎?是因我豬狗不如,所以不將我當人看待嗎?是仗著我對你有情,
所以可隨意玩弄嗎?為何呀……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字字泣血,
到最后幾乎嘶吼出聲。顧惜之似也如鯁在喉,低聲道:“我并非利用你,我只是……”
他似乎難以開口,
頓了頓,方道:“總之,那夜我絕非故意,只是情難以控罷了。”
“情難以控?”月阿柳狠泣道:“何為情?誰的情?”
顧惜之抿唇不言。
見她模樣,月阿柳似意識到什么,深深看他一眼,眼睫微顫,忽道:“我愛慕過公子,公子可知?”
顧惜之愣了愣,神色透出復雜情緒,輕皺眉道:“你不必說這些。”
月阿柳眼淚砸在地面,忽而笑了:“果然,這你也早便知道。”
她聲音無盡自嘲:“公子好生厲害,這世上便沒有你不知道的事。”
“看來這么多年,我在公子眼里,便當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個不折不扣的傻子。”
顧惜之沉聲道:“我……我深知對不起你。但我確然不知那夜過后你真的會懷上身孕,更不知婉然會去求你過繼給她,我之所以將錯就錯,不過是想留下這個孩子。”
言語頓了頓,繼續道:“況且孩子給了顧家,做這唯一嫡子,斷然也會是最好的選擇,我會疼愛他,婉然自也不能虧待他,這對孩子并非一件壞事。至于你——”
他低頭:“我也曾考慮過你。可你也知道,你是、是……”他看了她頸間銅牌一眼,面色閃過一絲痛苦,似過不了無數關卡一般咬了下牙:“……我不可能收你為妾,顧家不會允許,這世道更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