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潭之原先是萬萬不敢信的,他平生謹言慎行,步步小心,生怕得罪了誰,生了個面帶胎記的丑女兒,也算是從未苛待過,只求她安靜本分,他會給她求個尚可的人家嫁過去。可打死他都未想到,她怎會入了廣陵王世子的青眼?
不僅如此,竟還與顧太師,喬國公等相交甚好。
喬國公什么派頭,官場上他都未曾搭過幾句話,即便是獨女的壽宴,也只請了一些交好的、關系網中的人家去。
他思忖了番后,道:“曉得了,回頭跟你小姐說,去賀壽時,將秀衣也帶上罷。她對喬姑娘艷羨許久,正盼著能送些心意過去。”
“……是。”
李潭之一走,小蠶就氣得險些將腳跺麻了。
可惡!憑何要將二小姐帶著,二小姐這種面善心壞之人,往日里瞧不起三小姐,眼下卻還想借著小姐攀高枝!呸!
小蠶生氣著,也顧不得廣陵王世子在了,想著要進去好好給小姐告個狀,跑進院中,卻見原先的兩人已經不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唯留一壺藥茶,與兩盞空杯。
那邊廂,李秀色已經穿好小襖跟著廣陵王世子溜至了外頭。
出去前,這世子還非要她再披一件大氅,于是她便隨手拿了個大氅,披好時只露出一個腦袋來,抵著領部一圈白色的絨毛,在原地興致勃勃問他:“世子,真的要給我騎小桃花嗎?”
“你再多廢話幾遍,小桃花都跑出城了。”
顏元今說話時瞧著紫瓜一雙眼晶亮無比,哪還像方才與他怒氣相對的模樣。小娘子的大氅是乳白色,他總覺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見過。領下還墜著兩只絨球,伴著她動作搖搖晃晃,這一晃晃得廣陵王世子心里也有些奇怪得晃,忍不住抬手去彈了一記,而后嘖了一聲
“還挺軟。”
李秀色心說這人好生幼稚手欠,她抬手護住自己的小球道:“世子,我準備好了,咱們趕緊去追小桃花罷!”
雖說李秀色在成功學會騎馬后,有了很多機會可以騎馬,但她對騎馬的興趣堪稱絲毫不減。尤其現在一聽說是騎小桃花,整個人就立馬精神了起來。
她是坐過小桃花一次的,在白牙谷去取藥時,這騷包嫌她的小毛驢慢,所以大發善心讓她同乘。但說到底那一次她因為和這廝在一起只顧著緊張去了,并未好好與小桃花親近過,而且當時她也未握過小桃花的韁,算不上真的騎過。
眼下小桃花跑了,廣陵王世子卻說追回來后她可以親自騎。她、親、自、騎!那可是小桃花誒!
說完像是還怕她還不感興趣,又加了一句:“你若是騎著順手,往后都可以隨時牽來給你。”
李秀色受寵若驚,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顏元今道:“或者我也可以再送你一匹。小桃花這個品相的世間怕是沒有
兜底
“啊?”
李秀色尚未反應過來,
便見小郎君輕輕一挑眉,下一瞬,她雙腳便已然騰空了。
她心中嚇一大跳,
雖覺察到被臂膀有力地緊緊摟著,
但還是條件反射地攥死了了面前人的前襟,
嘴里嚇得不住叫喚:“世世世子!你這是做什么——”
她這一聲就喊在耳邊,刺得廣陵王世子忍不住偏了偏頭。
顏元今好笑道:“你還真想把所有人引來?”
李秀色當即收了聲:“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