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色懷疑自己聽錯了,下意識指向自己:“我的身份……和人脈?”
芮娘抹了抹淚:“姑娘雖是庶女,但家尊乃是正五品官員,這對他目前來說,已經暫且足夠。況且他曉得姑娘與廣陵王世子關系匪淺,便早已經算計好了。”
“……”
李秀色微微張了張嘴,聽她提及“關系匪淺”四個字,忽然有些尷尬,余光朝一旁看去一瞬,卻見廣陵王世子一臉好整以暇的,仿佛早已默許了這一層。
芮娘仍在嗚嗚的哭:“是我遇人不淑,是我看錯了人,我所愛的杜郎分明不是這個模樣,我也不知他為何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顏元今掏了掏耳朵,他聽見這哭聲便有些煩,對著陳皮擺了擺手,后者當即心領神會,上前去將已完成任務的娘子帶了出去。
院中一時安靜了下來。
李秀色停在原地,沉默了半晌,有些好奇地開口道:“世子如何知道的這些?”
廣陵王世子托著腮,誠實得很:“偷聽到的。”
“……什么時候?”
“昨天。”
這會兒的顏元今好像罕見的有耐心,她問什么他便答什么。李秀色看向他:“世子便是因為這個才對他動了手?”
顏元今未置可否:“這還不夠么?”
他說著,想到什么,又輕哼一聲:“其實也不全然是這些,怪只怪那chusheng說話難聽了些,本世子倒還有些后悔當時只打碎了他一顆牙,就應該將他嘴中的狗牙統統掰斷。”
李秀色問道:“他還說了什么?”
顏元今卻突然不吱聲了,看了眼小娘子臉上的胎記,半晌才道:“沒什么。”
那種話很不好聽,他以前也不是沒有說過,小娘子聽見可能會覺得傷心。
思及此,他心中忽而升起一股慶幸的感受,低聲道:“李秀色,”頓了頓,“還好你不在。”
李秀色一愣:“什么?”
顏元今摸了摸鼻子:“沒什么。”
李秀色沒作聲,也不知為何,雖然這世子什么都沒說,她卻也猜到了十之八九,心中默默發堵了起來。
她雖然對杜衡生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當日見面的時候,她是真心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人,那番對她外貌的寬心安慰與評價也讓她直到現在都記憶猶新,可如今卻仿佛被人硬生生潑了一盆涼水,那些善意的體貼的表面全然是假象,甚至那樣的評價也可能是完全的謊言。
自打穿書后,李秀色就沒少被人當做笑話,可這一回更像是被朋友硬生生地欺騙,讓她一時間心中情緒十分復雜。
顏元今盯著小娘子臉上的表情,見她似有幾分失落,不知為何心中也跟著一揪,還有絲隱約的不高興。
他站起身,行至她面前,低頭道:“臉色不好,你因為他難過了?”
李秀色搖頭:“沒有啊。”
……這紫瓜連撒謊都不會,心情都寫在臉上。
廣陵王世子想到她是因為那杜衡生的事不爽,他便愈發變得不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