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小姐我,有什么過人之處嗎?”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就是最好能夠吸引人……將人迷得神魂顛倒的那種。”
小蠶還是被問得稀里糊涂,思忖了一番,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握住了自家小姐的手:“小姐,您在小蠶眼里,便是這世間頂頂好的,世子說您什么都沒關系,您不必為了他的話傷心。”
……這都什么跟什么。
李秀色抽了抽嘴角,感動地拍了拍自家婢女的腦袋,而后抽回手,再撇撇嘴道:“這么說,也確實沒什么過人之處。”
她重新坐好,又托起腮來,喃喃道:“小蠶,倘若顏元今那廝跟我說喜歡我,你信嗎?”
小蠶乍一聽見“顏元今”三個字還有些未反應過來,思忖了一瞬才意識到這是廣陵王世子的名諱,當即腳下一抖,似嚇了一大跳:“什么?”
李秀色:“看吧,你也不信。”
所以,饒是那世子說得那般真切,她還是覺得猶如霧里看花,不切實際。
可是也不知為何,那一句句的表白就像一團陌生又不散的霧將她籠罩,不僅擾亂了她的思緒,還讓她心間也莫名其妙地燥熱起來,直到現在都久久難以平靜。
分明連拒絕的話都已經說明白了,沒準那世子聽完后就徹底斷了念想……也不知自己在這心神不寧個什么。
李秀色甩了甩亂七八糟的腦袋,長長嘆了口氣:“遲早都是要回家的……”
小蠶沒聽清:“小姐說什么?”
“沒什么,”李秀色坐直身子,笑了笑道:“是不是再兩日出游便結束了?”
“是,明日佛典過后,咱們便能回府啦。”
佛典,是此次出游的收尾活動,不在莊中開辦,而是前往距離不遠的長安寺中。
寺中殿宇處處張燈結彩,僧人紛紛披法衣,舉佛幡,設壇請佛,燃香撞鐘,為眾宮中來的香客誦經祈福。隨后更有佛樂廟戲表演,隆重中倒也頗顯熱鬧。
典禮持續到了下午,結束時,寺中才放了齋飯。
李秀色餓了一天,饑腸轆轆,混在人群中尋了個偏僻的位置坐,吃得起勁時,忽聽身旁響起誰人的竊竊私語:“瞧,那不是廣陵王世子……”
她正朝嘴里塞了一勺粥,聞聲頓時一嗆,小蠶在旁一驚,忙替她拍背。
李秀色好容易順過來氣,下意識抬頭朝不遠處看去,果然瞧見樹下一抹熟悉的桃色身影。
今日齋宴眾小郎君娘子并非是與皇后同用,所以氣氛輕松許多,在場也可以隨意走動。小郎君長身玉立,站在那處便好似一道風景,惹得四周的小娘子紛紛偷看,他卻渾然不覺一般,自顧自同廟中的小僧童說著話。
李秀色也不知怎的,總覺得經歷了昨日那一遭,再見著他,心中總有些怪怪的。她正要收回
目光,忽見一個身穿藕色錦裙、打扮精致的小娘子闖入了視線,小心翼翼地停在了廣陵王世子面前。
顏元今恰與那僧童結束交談,稍稍側眼。
小娘子紅了臉,微微抬頭,似要同他說些什么。
二人站在樹下,倒是有一種郎才女貌的登對。
李秀色遠遠瞧著,見那世子低了低頭,目光似在面前的小娘子臉上落了一瞬。
忽聽小蠶道:“小姐!您咬勺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