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色被這突如起來的驚喜砸暈了一瞬。
沒有摘星星摘月亮,也能算情話?
她還未來得及高興,便聽等候多時的陳皮已然擦了擦額上冷汗,吼出一句:“大膽!”
他將她剩下的話頭全數扼殺在主子發火的預兆之前,忙不迭上前拽住這小娘子的胳膊,礙于禮數沒當犯人伺候,只盡力朝外拖:“竟敢對世子無禮!廣陵王世子豈是你說見就要見,你想見就能見的!世子心善,今日饒你一回,以后莫要再這般瘋癲,滿口胡言……”
顏元今頭也未偏,原地靜默了一會兒,任憑陳皮將人拖走,才好似剛剛回過神來,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
她剛才說什么?日日想要見他?
嘖。
走得真是好時機,若再聽上這么一兩句,他屬實有點忍不住想給些苦頭吃吃了。
垂釣
李秀色一路被陳皮架出了府,倒也未多掙扎,只是還沒站穩,掌心便被放上了兩塊大大的金元寶:“姑娘請回吧。”
李秀色險些沒拿穩:“這是?”
陳皮道:“自然是世子殿下給的賞銀。”
“賞銀?”
陳皮知她好奇什么,哼道:“姑娘當真以為我們世子狼心狗肺?你既給了線索,且不說有沒有用,功勞還是在的,世子做事向來賞罰分明,這點獎賞您好生收著就是,算是個辛苦費。”
說著,瞧這小娘子一眼:“我知您要說什么,不要、不稀罕是不是?您要的是什么我心里跟明鏡兒似的,但我還是勸您別再做這春秋大夢了。”
他言語傲慢,因為見慣了那種高風亮節喊著“我不稀罕這點臭錢!”的,更何況面前這位的司馬昭之心溢于言表,想當然便以為她也要言語激烈一番。
誰知李秀色聞言雙眼卻一亮,摸了摸手里的元寶,見錢眼開道:“真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陳皮:?
李秀色將頭頂帕子摘了,道:“那這個呢?”
陳皮瞥一眼,不屑道:“世子每日換張新帕,這張娘子扔了便罷。”又道:“反正臟了,主子定不會再要。”
李秀色嘶一聲,這小廝怎么講話跟他主子一樣討厭!
她捏了捏這帕子,質地上乘,一看便不是凡品,心道果然也只有顏元今這么眼比天高的騷包會暴斂天物一天一個說丟就丟。說起那騷包,李秀色忽又想起什么,問道:“世子明日會在何處?可也整日待在府上?”
陳皮警惕道:“娘子問這做什么?”
“自是討新賞銀了。”李秀色拋了拋手里的元寶,美滋滋道:“那我明日再來。”
靜亭邊上,顏元今正彎腰在塘邊,銀針挑起盤中活蚓,慢悠悠遞至池邊,水蛇“唰啦”一下竄上來,殷紅的信子瞬間便飛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