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旁聽著的吳員外忙道:“卯時,是卯時!”
這可就有趣了,同年可以有許多,可同年同月同日就難得了。
廣陵王世子正暗暗思忖,忽聽一旁的衛祁在“咦”了一聲,似發現了什么,問道:“那吳娘子便是至陰相屬了?”
吳荑兒道:“是。”
一旁的李秀色有些聽不大懂了,問道:“至陰相屬,那是什么?”
衛祁在應聲道:“至陰相屬,顧名思義,便是她的屬相風盤皆是陰相,四柱八字為罕見的全陰命理,此陰律極為難得,需得在陰年陰月陰日出生,吳娘子的生辰便是按照天干地支排列得來的陰年陰月陰日,且她還多了一則陰時,此于陰相中的大陰,是更為難見。”
吳員外也道:“我家小女的生辰確實特別。”
李秀色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顏元今坐在一旁,在衛祁在說話時眉頭微微一皺,似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而后愈皺愈緊。
陰年,陰月,陰日……
他眉心猛然一跳。
是了,那澤幼所說的乙丑年、乙丑月、乙丑日,不正是至陰之相么?
他意識到什么,匆忙去翻閱剩下的籍冊,將每個娘子的生辰日月都翻看過去。
“乙丑年、辛酉月、癸亥日,未時。”
“乙丑年、丁卯日,辛酉月,丑時。”
“……”
如數翻看過去,竟無一不是至陰之相。
難道那澤幼所指的便是這些失蹤的女子?可她們不是被僵尸所擄么,這和圣上又有何干系?
他一時想不明白,只覺這內里定有蹊蹺,便合上卷宗,想著要先去宮里一趟。
不是要去問澤幼,而是要去見一見圣上,他大抵已有幾個月沒見過這伯父了,那句“保護圣上”實在讓他心中有一些不安,不知道澤幼所言所指,若只是在那無事生非故弄玄虛,他定是要割了他的舌頭。
問吳娘子的話也問完了,他攜上卷宗便想要離開這員外府進宮,起身還未走出一步,余光瞥至一旁站著的李秀色身上,步子卻突然又邁不出去了。
夜晚天黑,這小娘子是一個人前往此處,回去定也是一個人。她片刻前方被歹人跟蹤過,況且城中還有僵尸出沒,委實算不上安全。
若他現在一走了之,誰來護她回程的周全?
這臭道士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員外府也沒他放得下心的人。
雖說這小娘子今夜說的話氣人的很,鬧得他心里很不高興,可他畢竟是寬宏大量的廣陵王世子,便不再與她計較了,況且瞧她這模樣,想來八成也看不出來他為何不高興。
罷了,還是等一會兒送她回完家再朝宮中去吧。
思及此,他又慢騰騰地坐了回去,狀似隨意地又看了李秀色一眼。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感受到他的貼心,至少比那杜衡生要貼心得多罷?嘶,沒關系,等一會兒他開口要送她回家,她便一定能感受到了。
李秀色恰巧對上了他的目光,直覺這個騷包世子一直在偷偷看自己,也不知他犯什么毛病,在想什么美事,竟還自己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