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姐,青山鎮(zhèn)那是什么地方,”小蠶哭道:“窮鄉(xiāng)僻壤的,祖宅還失過火,比乞丐橋洞都不如,早就沒住過人了,小姐怎么能去那種地方?”
說起這個,李秀色倒真有些頭疼,倒也不是不愿意去那什么鬼地方住,可若是去了,倒貼的活怎么辦呢?
“罷了,先不想這個。”李秀色搖搖頭,樂觀道:“小蠶,有傷心難過的功夫,不如替你小姐我好好想想,明日要怎么溜出去。”
小蠶驚了:“小姐竟還要出去!”
“那要不不出去了?”李秀色嘶一聲,努力思考番后,點頭道:“沒錯,是我考慮不周,又不是只有投懷送抱才算得上倒貼。”
說完,大抵是聯(lián)想到明日或許不必再去見那個殺千刀的倒霉世子,李秀色長舒一口氣,朝床上一躺,幾乎是瞬間便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一大早,李秀色便興致勃勃招呼了小蠶進來:“去,去幫我尋些紙筆來。”
小蠶云里霧里,雖有些奇怪,仍依言照作。早在三月前小姐寫了情詩給那高復卻被羞辱一通后,小姐屋里就沒見過筆墨紙硯這類東西了,說是怕見了觸景傷情,眼下突然竟又需要了起來。
李秀色坐在桌前,期待地搓搓手,待小蠶抱了東西進來,便鋪開了宣紙,咬著毛筆蘸上幾滴墨,先冥思苦想了片刻,而后雙眼一亮,大筆一揮寫上了十個大字。
小蠶自小被賣入府中為奴,并不識字,好奇道:“小姐寫的是什么?”
李秀色樂呵呵道:“我念給你聽。”
她的指尖順著
看信
烈日當頭,冬日里也曬得慌,小蠶臉頰漲得通紅,焦急地在城西地界廣陵王府周圍亂竄。
她手里的信封捏出了汗,心中也緊張如擂鼓。
她怕不是來送信的,而是來送命的。小姐與那世子到底有何深仇大恨,要專程寫封信來罵他?
廣陵王府外有人看守,小蠶不敢逼近,只能干等,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府中蹦跶出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
小蠶眼疾手快,立馬蹭蹭蹭追了上去,氣喘吁吁道:“且慢——”
那小廝嚇了一跳,愣在原地:“姑娘在叫我?”
小蠶點頭,而后不等他反應,用力將信封朝他手里一塞,語速極快地道:“這是我家小姐給廣陵王世子的信件,我家小姐說了,信中內容無比重要,需世子本人開啟來看,不看定會釀成大禍。我家小姐還說了,你只管收信便是,做好事不留名,不必知道她是誰。”
小廝張了張嘴,顯然腦子還未轉過彎,方“啊?”了一聲,面前的姑娘早已一溜煙跑沒影兒了。
顏元今從外頭回府,甫一跨進大門,陳皮便迎了上來,一路跟著問道:“主子,可查出什么了?”
顏元今將手里的三沓紙丟他懷里,腳步未停:“去,城東這十八家一一問過去,看看有沒有至少十年前家中曾死過壯丁的,死期至多二十年。記得討份畫像回來,順便打聽下那些府上女眷的習性,有喜穿紅的最好。”
“是。”陳皮應了聲,一路跟進棲玉軒:“主子這是又要幫陰山觀捉僵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