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色卻搖了搖頭,想著那是自己要解決的事,便說了句“沒什么”,又道:“總之是正好有求于他罷了。”
廣陵王世子見狀,便也沒有多問,只是駕著小桃花,忽然道:“都中常有至陰時相女子被擄走出事,雖不知是何人所為,但你的處境必然也很危險。今后我會讓福冬繼續于暗中保護著你。這幾天是我疏忽,派他處理了些旁的,才導致你這邊出了事。”
又道:“我忘了你身上有傷,方才瞧見你面色泛紅,想來是累著了。”他低聲道:“今夜不該帶你出來的。”
李秀色一愣,原來他是覺得自己累了才急著要走的。聽出他語氣中摻了些自責,還將自己受傷的事攬在了自己身上,她下意識便道:“這與世子無關。我的傷早也無大礙了。”
想了想,又補充道:“況且今晚月色確實很好,世子帶我出來玩,我們還救了人,我很開心。”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非要補上這半句,只知道自己確然說的是真心話,絕對不是為了哄他才說的。
聽到這話,顏元今似乎滯了下,握韁繩的手頓了頓,下意識偏頭看了眼被大氅包裹住的她的側臉。
“那便好。”他道。
回府時,天中星子都沒了幾顆,月色也沒之前的亮了。
小蠶靠在后門上險些都要睡著了,才瞧見李秀色回來,她險些嚇死:“小姐,你何處去啦!”
李秀色自動在腦中略去了廣陵王世子對趕尸隊的惡作劇,想了想道:“行俠仗義去了。”
小蠶聽得一愣一愣,伸脖子朝門外望,卻見除了自家小姐外再沒有旁人身影,還在奇怪,卻聽小姐道:“別看了,就我一個。”
小蠶打量小姐表情,見她面色紅潤,沒有半點不適或不快,倒像是心情不錯似的。這還是這些時日小蠶勞心苦思嘔心瀝血地送了一把上等好琴,旁人您看都不帶看一眼!”
顏元今:……?
其實陳皮早已經記不得自己當初是怎么跟李娘子怎么說的了,沒準只是隨口一提,但他慣會信口胡來,想著夸張一番邀個功,眼巴巴道:“怎么樣主子,李娘子是不是因為這個跟喬娘子吃味了?我就知道!這小娘子若是心中有你,必定是會吃飛醋的,倘若連這都不吃味,那才是心中沒你呢!”
廣陵王世子默了一默。
半晌,黑著臉開口道:“……你閉嘴吧。”
陳皮殊不知自己靠著舊日主仆情誼艱難地躲過了一場血光之災,他幫顏元今包扎著,還在滔滔不絕:“主子,要我說,您就該想辦法讓小娘子吃個味試試。您瞧瞧您,儀表堂堂,風流倜儻!我是不信您對她一點魅力都沒有的,想來不激她一下,她永遠開不了竅!”
顏元今倒是習慣這小廝拍馬屁,未置可否,也沒應下。不過好像當真認真想了下這個事,開口道:“怎么激?”
陳皮想出一個好點子:“比方說那個謝二小姐!”
“……閉嘴吧。”
顏元今有骨氣的很,他確實很想讓那紫瓜在意自己,也確實不滿她今夜提起琴那檔子事半點吃味都沒有,但也不能做這檔子不入流的事,當他廣陵王世子什么人了?
陳皮包扎完道:“主子,您右臂傷口有些深,這幾日無法再練劍行功。雖僵氣對您無用,但瞧這怕是要好些天才可散盡,且也不知您眼睛顏色要多久才可正常,需得便先在府中歇著。”
“知道了。”廣陵王世子點了下頭,忽然道:“這件事不必同旁人多說。”
陳皮方要應聲,聽到這聲“旁人”,下意識問:“包括李娘子嗎?”
“尤其是她。”
顏元今道:“我最不喜麻煩,她自己有傷,不必替我分心。”
陳皮聽話地應了下來,心中卻道,主子還當真是嘴硬,明明是怕人家擔心,還裝作怕麻煩。又心想,除了嘴硬還有些矛盾,且不說不愿意聽他的那些個點子便罷了,明明想讓人家在意,偏偏又不習慣把傷口揭給人看,換做是旁人,朝那一躺一歪,裝個虛弱,不就把小娘子的虛懷溫暖騙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