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看,
眉頭當(dāng)即皺起來,啐道:“這小chusheng,竟還敢傷了你。”
“傷我是小事,”顏元今說至此,忽然笑了笑:“可侄兒看這貓似是無人看管,隨處亂跑,還險些害了旁人。”
皇后一怔:“害旁人?這怎么說?”
廣陵王世子看了眼一旁的李秀色,裝模作樣嘆了口氣:“譬如李娘子,
天性聞不得貓毛氣味,
但凡接觸便會生些紅疹的反應(yīng),嚴(yán)重時甚至可危及生命,想來伯母方才也瞧見了她面上生的病狀。侄兒素來又是個樂于助人的,
見她好容易撿回了半條命,為此不平,還想替她討個說法,可惜李娘子還不許侄兒再與它計(jì)較,更不愿同旁人說,寧愿自己咽了這份苦。”
雖然那句“樂于助人”沒什么太大的說服力,但皇后到底是信了。
驚訝之余,看向李秀色的目光瞬間又摻了幾分愛憐:“竟是它將你弄成這幅模樣?這孩子,受了這么大委屈,竟什么都不說,可憐你了。”
胤都女子個個愛容至極,倘若被什么傷了樣貌,怕是尋死的心都有,這小娘子方才看上去卻還是沉著穩(wěn)定,想來確實(shí)如今兒所說,是個心寬心善的。
她將白貓遞給身旁的嬤嬤,向著李秀色招了招手,讓她再湊近些,本想捧上她的手,念起她會起些不適反應(yīng),又保持了距離,嘆道:“我殿中有些藥膏,一會兒叫房嬤嬤帶給你。”
李秀色被這瞬間扭轉(zhuǎn)的局勢搞得有些懵,但也什么都不好說,只有些受寵若驚地上前,結(jié)巴道:“那多、多謝皇后了……”
皇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道:“還有今兒,你也是,叫林太醫(yī)看看腕上的傷,莫要大意了去。”
“是。”
皇后說完,這才又看見跪在地上的婢女,語氣嚴(yán)厲道:“你是如何照顧的這小chusheng,怎好叫它出去傷人,還傷了廣陵王世子?”
那婢女哆哆嗦嗦不敢說話,一旁另一道人影起身上前,屈膝行禮,聲音低沉:“是燕瑟看管不周的錯,替這孽畜給世子和李娘子賠罪了。”
皇后嘆了口氣,抬手叫她起來,卻沒有看她,只是別開目光:“你也是,今后多注意些。”
燕瑟低著頭,老半天才答了一聲:“是。”
沒過多久,素宴便散了,眾人結(jié)伴去后花園的佛堂聽經(jīng)拜佛。
一路上,仍有不少的郎君娘子偷偷打量李秀色,卻不是在嘲笑她,而是在對方才廣陵王世子護(hù)她的場景嘖嘖稱奇,更打量她手中皇后賞的藥瓶,眼神中少不了艷羨。
李秀色恍若無睹,只想著快些回去,卻瞧見前方小路上不遠(yuǎn)處有個熟悉的人影,倚在一邊樹旁,不知是在等誰。似乎沒人敢近他的身,唯有他獨(dú)自低著頭,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在腰間玉佩上,有一搭沒一搭叩著。
李秀色腳步一下停了,正要猶豫需不需要上前跟這個騷包道個謝,卻忽然見那人的目光移了過來,就這么堂而皇之毫不避諱地看著她。
小娘子嘴角抽了一下,有些不情不愿地挪到他身邊,視線在他帶了道紅痕的手腕上落了一瞬,這才清清嗓子:“世子。”
顏元今看著她:“怎么?”
“多謝世子方才解圍。”
廣陵王世子“唔”了一聲,沒應(yīng),只是忽然站直身子,靠近了她一步:“謝我。要怎么謝我?”
李秀色登時一愣。不是,一般人道謝不都只是走個流程嗎,這騷包這是開口要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