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面露為難道:“主要是那廟周圍有些……有些蹊蹺。我們也靠近不了。”
“怎么,還能有機關不成?”
“倒也不能說是機關,只是那廟里的人大抵在廟外設了什么障,導致那路不大好走。幾位需小心行事,否則怕也是到不了廟前的。”壯漢誠懇求饒道:“我、我就知道這么多了,幾位行行好,莫要真動刀劍哪!”
方說完,便聽一人溫和道:“放心,他不會的。”
說話的是另一眼生的俊秀公子,端的是書生氣質,眉目如畫,氣質如竹,語氣也慈善許多。那公子抬手握住錦衣郎君的劍柄,“誒”一聲道:“昨昨兄,這位大哥已如數指了路,你又何必再這般疾言厲色?”
小郎君這才收了劍,扛上肩頭,哼一聲道:“玩玩而已,真是經不得半點嚇唬。”
說完,轉身便率先離去。
喬吟也道了謝,抓緊回了馬車。
就剩下顧雋和李秀色,一個給壯漢塞了些銀兩,安撫對方受傷的心靈,一個指指廣陵王世子的背影,再指指自己的腦袋,打了兩個圈圈后做個鬼臉,露出個“您懂的,那人就是腦子有病,別跟他一般見識”的暗示后,這才轉身跑了。
一路跑到廣陵王世子身后,卻聽前方那人譏道:“你方才是在說我壞話?”
李秀色一驚,裝傻充愣地“啊?”了一聲,續道:“世子,您身后長眼睛了?”
“嗯。”顏元今頓了頓,聲音帶些嘲諷:“你果然在說我壞話。”
“……”這是在套她話罷,還真是防不勝防!
李秀色未與這世子多說,早早溜之大吉,鉆進馬車,正見喬吟坐在衛祁在身邊,滿臉憂色。她那雙狐貍眼的眼梢處微微泛紅,應當是許多時候都想落淚,卻又生生忍了住。
這樣一個嬌生慣養出來的大戶人家小娘子,卻會武術、不拘束縛、敢于和迂腐禮教抗衡,甚至在這樣的關頭還能佯裝堅強,李秀色心中敬佩,也有些酸澀,上前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喬姐姐,道長會沒事的。”
喬吟沒有說話,只深深看了一眼靠坐在車廂內、緊閉雙眼,猶如活死人的衛祁在,而后用力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白牙谷內地勢崎嶇,雖不過二十里路,卻行得極為艱難。待至目的地時,天色早已黑了下來。
但饒是天黑,眾人卻還能一眼清晰地看見遠處那座廟宇。
坐落在谷中最為偏僻的地帶,四周都是極粗的河流,唯那一尊廟立于中央,如同一座孤島。
奇特的是,那四周的河流竟都散發著絲絲熒光,這也是為何大伙能一眼瞧清的緣故。
陳皮將馬車挺至河旁,率先跳下馬車,四處轉了轉,方才道:“不對啊!這兒有河,卻沒有橋,要怎么過去?”
“沒橋?”喬吟掀簾:“你再仔細找找?”
陳皮氣喘吁吁道:“真沒有,這幾邊我都望過了。”
李秀色也下了馬車,訝道:“真奇怪,若沒有橋,難道要讓我等蹚水過去么?”
她說著,忽然想起什么,扭頭道:“世子,你不是輕功厲害得緊?要不您先飛過去敲門罷?托里頭的人出來,省得我們在過去。我瞧這河挺寬的,萬一水也深蹚不了,再淹死我便不好了。”
顏元今坐在小桃花背上,似覺得好笑,斜睨她:“你倒是惜命得很。”
他說完,倒也不推脫,足尖輕輕一踮,便于馬上騰空而起,眼看便要自那河上飛過去,卻忽聽“轟”一聲,河身突然全部燃起熊熊猛火,極其猛烈,有數丈之高,直飛沖天,顏元今眉頭一皺,只覺烈火焚身,只得一記翻身,又退了回去。
方站上岸邊,陳皮已嚎叫著撲過來:“主子,您沒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