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門口,深吸口氣,輕輕敲了一敲。
等了片刻,屋內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她再敲了敲,還是沒聽著聲音。
莫不是人又出去了?李秀色這么想著,終于忍不住出聲:“世子,午膳我已——”
話未說完,便聽“吱呀”一聲,她稍稍抬頭,便正對上廣陵王世子那雙沒什么情緒的眼睛。
他發絲稍稍有些凌亂,衣裳倒穿得齊整,神色中似有些倦意,眼尾洇染一絲淺色的紅,李秀色看到的時候第一反應先是一愣,而后是想,這廝將自己關在房里,竟真的是在睡覺,倒比她還是個睡蟲。
她忙將后面的話補全:“我已經送來了,您早些吃罷。”
顏元今并未動作,似是還未清醒,只半低著頭,輕皺眉看著她。
李秀色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知她說話他不應,正欲再開口,卻見面前這人倏然附身下來。
她下意識要朝后退,卻見他目光晦暗不明地落在她耳上。
方才于夢中,他也看見了耳釘。
“那東西”身上沒有何飾品,只有這一只,銀光閃爍,襯得它臉愈發的白。他每每都能夢到它,有時是噩夢,有時是發狂的夢,有時是他在sharen,有時如今日,莫名其妙地,他站在它面前,與之緊闔的雙眼對視、長久發呆的夢。
而后他忽從夢中被吵醒,推開門,印入眼簾的便是又一對黑色的耳釘。
夢與現實交織,讓他恍惚片刻,隨后想起,他記得這個。
昨夜進門前曾不小心踩到,當時低頭瞧見,只覺得礙眼,想也未想便隨意抬腳踢遠了些,繼而便關了門。
今天卻被她戴在了耳朵上。
其實算不上難看,可不知為何,戴在耳上卻要比拿在掌心更為刺眼,更讓人心生不快。
李秀色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瞧見他目光定定于自己耳側,終于有些不高興地開口道:“世子,你可是后悔了?”
后悔?
顏元今太陽穴跳了一跳。
他似清醒了一些,直起身子,眉頭也擰了起來:”你說什么?”
李秀色道:“我送你你不要,眼下直勾勾看著,不是看我戴著好看,所以后悔了嗎?”
顏元今:?
廣陵王世子太陽穴又跳了跳,而后道:“本世子方才看你,不過是在思索要卸你哪只耳朵。”
李秀色這回倒破天荒沒被嚇著,嘟囔道:“您方才分明看得呆了。”她回憶一番,繼續道:“像在看我,卻又不像是看我,您是想起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