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朝外走,喬吟卻未動:“不……”她抬頭,瞧見廣陵王世子也站在不遠處,眉頭微微蹙起:“你們怎么來了?”
她停在原地,卻因虛弱站不住腳導致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李秀色肩頭,后者那身材瘦小又氣力單薄的個子著實有些難以支撐,心急道:“不單是我們,還有顧雋、衛道長,
不過現在衛道長眼下受了很重的傷,
他正在外頭……”
喬吟一怔,抓著李秀色的手不自覺緊了緊:“他受傷了?”
“瞧著是快沒氣了。”看那紫瓜一個人扛得極其吃力,還莫名其妙被掐了一把,
廣陵王世子嘖一聲:“你若再在這磨磨蹭蹭,只怕也見不著最后一面了。”
“……”
李秀色立馬扭頭看了顏元今一眼,方才來之前不是還特意檢查了下衛祁在的傷勢,確實皮開肉綻,但是不及性命,也沒說馬上就要死了啊。
再回頭,喬吟的眼已一瞬紅了,身子似乎都顫抖起來,像是都不用李秀色再攙扶,跌跌撞撞便要朝外奔去:“不、不可以……他在哪?”
李秀色嚇了一跳,忙追上去又將人扶住。
二人途經門邊始終一言不發的喬恒身邊,喬吟的步子倏然頓住,扭頭道:“人是你傷的?”
后者一言不發,喬吟心中有數,忽然笑了一聲:“你即便是真將他活活打死,我此生也不會嫁給旁人。”
字字如泣血震人心弦,語畢后便從xiong腔內重重咳出一聲,李秀色焦急地去幫她輕拍背后,卻被摁住了手:“我們走。”
喬恒于大驚后似又盛怒,卻并未有何表示,只是開口道:“你若一意孤行。”
他沉聲道:“踏出這個府上的門一步,便不再是我女兒。”
喬吟的身子似乎有一瞬的停頓,但很快,頭也未轉一下,拉上稍顯猶豫的李秀色離去了。
廣陵王世子行在最后,看著臉色鐵青的喬恒,挑了下眉道:“人我們便帶走了,去旁處住著修養兩天,省得叫你府上當真出什么人命,國公爺不必掛心,哦,也不必多謝。”
說完話后便也隨之離去,只留下喬恒被氣得不輕,險些朝后栽去,多虧了老管家匆忙上前扶住。
出了喬府,夜風擾人,喬吟上了馬車,才瞧見滿目傷痕的心上人。
她的眼淚瞬間便落了下來,一旁的道靈瞧見這么貌美的小娘子,先是呆了,見她哭泣,又一下慌了,手忙腳亂道:“喬娘子不、不必擔憂,師兄只是昏了,我方才已給他上、上過了藥,休息一晚便會好的。”
喬吟點頭道謝,淚水卻還是止不住,抬手撫上衛祁在的面龐輪廓,指尖都有些微微顫抖。
道靈瞧著氣氛不對,自己在此處待著也尷尬,便撓了撓頭,先下車去了。
下去后,便瞧見頭頂屋檐上不知何時飛下來個眼生的黑衣人,武士裝扮,直奔廣陵王世子與顧雋跟前,對著顏元今行禮后道:“主子,抓著個人。”
道靈立馬上前,聽那黑衣人續道:“入夜時那人竄入吳府似要尋人,沒尋著便想跑,此人武功不低,身手矯健,被安插在府外的暗衛發現,才沒叫他逃了。”
“吳府,”道靈身后不知又從哪探出來個腦袋,詫異道:“可是吳員外府上?”
那黑衣下人眼瞧見說話的小娘子額上有個胎記,神情靈動,問話時主子也絲毫未見不悅,便畢恭畢敬答道:“正是。”
顧雋訝道:“昨昨兄是早知會有人會去,專程設的埋伏?”
一旁的陳皮道:“我家主子自打從那日春宴后曉得吳娘子乃至陰相屬且被人跟蹤,便已早早派人盯著她府上了,莫說吳府,暗衛里最厲害的福冬還去了——”
說話時忽然一頓,目光朝李秀色那看去一眼,又輕咳一聲,換了話頭道:“不過這么久來,都沒再見吳府有什么動靜,偏偏如今那吳娘子不在府上,倒是有人尋來了。”
顧雋沉吟道:“這么說是停了一陣,又突然打起了吳娘子的主意?莫非是之前所取的其余那些至陰女子血的份量不夠,眼下又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