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瞬間濺去幾滴在小娘子的鼻前。
她嚇了一跳,下巴頓時磕在桌面上,
瞪圓了眼睛盯著那銅錢瞧了半天,
而后捂著下巴抬起頭來,
朝她這小院的墻上看去。
為什么總有人只喜歡在上面待著?
他什么時候來的?
小蠶正在一旁角落守著早熄滅了的爐火,
悶頭打著盹,這小婢女素來有個習性,那便是但凡睡著,雷打了也驚不醒。
李秀色朝小蠶看了一眼,又再度抬頭,皺起了眉,沒有說話,眼神卻是在說,
世子有何貴干?
墻上那人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鑲邊繡金瑞獸安穩紋綢袍,
腰間的相配的小瑞獸墜子于半空輕輕搖晃。午后的陽光分毫不差地打在他周遭,讓李秀色望去覺得有些刺目,叫忍不住微微瞇起了眼。
瞧不清坐在上頭的小郎君騷包的眉眼,
只能看見他一手搭在膝蓋上,托著下巴朝下看。
李秀色被看得莫名其妙,見他不動,干脆出聲音:“世子這是擅闖民宅。”
不知是不是酒勁上來,她有些稍稍的昏沉,這點昏沉在她獨自一人時不甚明顯,此刻卻不合時宜地格外突出,叫她有些懷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這廝不是去謝小娘子府上的及笄禮了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兒?
墻上的小郎君這才動了動,他輕功極好,李秀色只是眨眼之間,不知何時此人已經坐上了對面,輕輕一勾手,面前晃著銅錢的碟子也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他歪著頭,說道:“你在喝什么?”
“酒。”李秀色想去奪碟子,奈何對方僅用兩根手指捏著,她整只手都抽不過來,只得放棄,牢牢抱住懷中的壇子,頗有些警惕的意味:“世子聞不出來嗎?”
廣陵王世子抬起頭來:“你喝酒做什么?”
李秀色眉頭蹙起,不耐煩道:“我樂意。”
小郎君愣了下,旋即似是覺得好笑:“你這么跟我說話?”
不然呢?
小娘子到底惜命,壇子一刻沒松,畢恭畢敬地趴了下腦袋:“說錯了,世子權當沒聽見吧。”
而后又抬起頭來,問道:“世子此刻不應當是在謝府?為何來我這兒?”
廣陵王世子道:“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