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冬嘴角扯了一扯,似乎根本懶得搭理他,
縱身一躍便消失在墻尾。
陳皮忙又道:“李娘子莫要同他計較,
他這人就是如此,沒點兒禮貌,也就在小花和主子跟前溫和點。你只消曉得他功夫高,
一直會在暗中保護娘子便好。”
李娘子聽得云里霧里,什么小花她也不曉得。只點了下頭,揉著因宿醉還有些疼的額角,問道:“顏元今呢?”
這一問,陳皮的眼神當即曖昧了起來,瞧瞧,這一夜過去到底是關系增進不少,都開始直呼其名了。
便掩嘴“嘿嘿”笑了下:“我家主子去哪,姑娘還不知道嗎?”
李秀色:?
她被這曖昧得有些離譜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第一反應是她怎么知道?第二反應才是一下將昨夜種種回憶了起來,身上倏然又是一陣冷熱,下意識低頭,卻見自己穿了身與昨日全然不同的桃紫金絲繡櫻桃云錦鍛襖裙,貼身內里也是全換了的,腰間一側還系了個桃花形紫玉墜,一看便價值不菲,另一側則穩穩當當系著自己那柄桃棗雙木暗器“色色”劍。
她一怔,下意識道:“誰給我換的衣服?”
陳皮哪曉得。但慣例嘿嘿:“那自然是主子了!”
“……”
瞧見他說完話后小娘子唇角一抽,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后變成了大片紅潤,這小廝想當然心道,定是羞的。
說起來,昨夜他于謝府曉得那無香茶原是出自外邦的一種罕見的酒,當即魂都嚇沒了一半,生怕主子在外生出什么不得了的事來,這般心急如焚尋了一夜,沒想到一大早便見自家主子從自個房里走了出來。
陳皮痛哭流涕便要撲上去,卻先被飛出的靴子堵上了嗷嗷亂嚎的嘴,而后再被一腳踹出了二里地。
“滾回來。”
淡淡一聲,他趕忙又屁滾尿流地乖乖回來,瞧見廣陵王世子隨手帶上門,而后坐上了院中桌邊。
從前何時見主子主動關過門,這都是身邊小廝干的事,陳皮心中正奇怪,便見面前人不緊不慢喝了口桌上的涼茶,他今日換了身新的寶藍色錦袍,身上帶著未散盡的酒香,開口的聲音還有些干澀:“辦的事如何了?”
好在陳皮機靈,就算心急一夜,也沒忘了正事,立馬乖乖道:“主子,我正要說呢!昨夜咱們的人是探進謝府去了,可還沒等進那處國公夫人生前的舊院一探究竟,卻被人打了回來。”
顏元今眉頭輕皺:“謝寅?”
陳皮搖搖頭:“應當不是。我昨日可是親眼瞧見謝小公爺笄禮后出府去了,也叫了人跟著,人確實是徹夜未歸的。況且昨夜打退一眾暗衛的黑衣人據說瞧著身形也不似謝小公爺,要更顯高大一些,身手似乎也比小公爺強多了,咱們的人根本過不了那人幾招……”他說著有些慚愧地撓撓頭:“此人出手太狠,他們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還好逃得快,不然只怕是命都沒了。”
“黑衣人。”廣陵王世子有一下沒一下捏著眉心:“有什么其他特征?”
“其他特征……”陳皮想了想:“對了,說是那人身手是極好,可動作都有些飄然,像是醉了酒似的,偏偏身上又沒什么酒氣。”
顏元今淡淡道:“無香茶。”
陳皮忙道:“主子的意思是,此人與您一般,也喝了無香茶?”
“他與我可不同。”廣陵王世子道:“畢竟那人應當知道此‘茶’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