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不死心地問:“世子要帶我去哪兒?”
沒回答,這人好像是真的喝醉了。可也不知是不是天賦,即便是醉了,廣陵王世子騎馬似乎也無半分影響。小桃花是個有靈性的,專挑人少行便的巷子走,
路上有人認出那是廣陵王府家那位殿下的寶馬來,正暗暗驚嘆為何馬上還多了個小娘子,
但尚未看得清人影,
駿馬便疾馳奔了過去。
李秀色被他圈在懷中,
小桃花跑得太快,
未免真的摔死,她只得乖乖坐著,偶爾偷喝兩口小酒,一路上頭半清半昏,還不忘思索,嗨呀,這騷包究竟是要上哪兒去?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進到了什么巷中,
小桃花還未停,
小娘子便又被直接抱起,飛過一方高大院墻。她驚得又叫,還未叫喚完便又落了地。
二人撞上正于墻邊百年祥樹下低頭打掃的下人,
幾個下人也是一驚,抬頭瞧見來人,下意識便道:“世子——”
顏元今此刻面色也有些微微的紅,并未搭理,步子卻是極穩(wěn),拉著人徑直朝里走。來往的家仆無比畢恭畢敬不敢多言多看,見人走過才敢吃驚地抬頭竊竊私語。
殿下今日為何不走門?殿下竟親自帶了個小娘子回來?
一路穿過廣陵王府的前院,過橋經(jīng)園,直奔棲玉軒,他腿生得長,無視一路的下人,大步流星,李秀色只覺得有些跟不上,奈何被他緊緊攥著自己的手腕,絲毫也不放,任憑她怎么說話,都好似聾了一般不搭理。
李秀色認得這里,上回來時種了新的竹子,這是這騷包的住處。穿過長長的回廊,她正左顧右看,廣陵王世子一腳踢開最大的一處房門,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小娘子拉了進去。
門又被重重關上,發(fā)出“啪”一聲響,不論外頭軒內的下人還是屋內的李秀色都嚇了一跳。
室內光線瞬時變暗,唯有透過窗紗隱隱照射出的光色。
李秀色懵了片刻,環(huán)顧四周,這房內極寬敞,比她家中那個小屋大了幾倍不止。房內擺設雖不多,但不難看出每件物品,上至懸掛的玉器書畫,下至一桌一椅,甚至不遠處那張紫檀木鏤雕桃花紋的大床及床頭以玉石勾住的垂墨簾子,都透露出無邊的貴氣。
她道:“這是哪?”
顏元今往內室走,無比從容道:“看不出來?本世子房間。”
小娘子大腦像是才運轉了過來,下意識朝后退了一步:“世子帶我來你房間做什么?”
顏元今坐上了床邊,拍了拍身側:“坐。”
“……”
室外,棲玉軒的長廊柱后,幾位下人抱柱聚在一塊,瞪大了眼睛驚詫萬分,這還是他們這么些年,頭一回見世子自己帶小娘子回來,帶便帶罷,還帶進了主屋!天知道那間屋子往日里除了陳皮和福冬,還從未有旁人能在殿下的吩咐下靠近過!
屋內的李秀色唇角一抽,看著說完這話的廣陵王世子宛若孩童般利落干脆地一腳踢飛了腳上的靴子,有一只還飛至了自己腳邊。雖說她也有些醉醺醺,但到底還是有著清醒的自我保護意識,心中先是震驚,而后破口大罵。
顏元今這個變態(tài)!說帶她來一個地方,不會是帶她去自己床上罷?!
她立馬頭搖得撥浪鼓,扭頭就要走,面前突然寒光一閃,下一瞬,一柄長劍橫穿在了門把上,小娘子一機靈,手登時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