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放棄什么,只是在生活的真實與自由之上,又多了一重軟綿綿的依戀,和溫熱的不舍。那種異樣的感覺讓他恍惚恐懼,卻又覺得敬畏厚重。
大概他還是原來的自己。但同時也有一部分,落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窗外又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凌晨,傅斯霆突然醒了。
他聲音喑啞,眸光有些渙散:“厲非,我會不會,其實不是發燒。”
“今天是不是又已經是……
傅斯霆醒來的時候人在橋邊。
路人七手八腳把他拽了起來:“年輕人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是不是餓壞了,要不要吃點糖?”
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吞噬一切。橋邊的路燈昏黃,微弱的光暈在冷風中搖曳。
橋下河水在黑暗中靜靜流淌,偶爾泛起幾絲微弱的波光。
二十二歲的那年冬天,他并沒有從橋上跳下去。
差點溺斃他的不是河水,只是無盡的、鋪天蓋地的絕望。現在再度醒來,僵冷的心臟正在一點點恢復跳動,他恍惚看著燈火霓虹,聽著路人們關切的聲音。
有點渾身脫力,但傅斯霆還是撐著橋邊冰冷的石欄勉強站了起來。
他回到了家。
江月萍不在以后,小小的房子格外空蕩冷清。衣柜里現在剩下的只有一點文件、一本相冊。那是他唯一一個好人繼父曹爸爸在的時候一家人去照的,唯一的一張全家福。
在臥室昏暗的燈光下,傅斯霆臉上籠罩著淡淡一層月光,整個身子都籠在陰影下。
什么表情都沒有。
……
傅斯霆還隱約記得,他在橋邊昏倒時,似乎又掉回了一個長長的美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