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霆下頜繃緊,指甲陷進檀木桌紋路里:“……疼”
陳老看得細致:“現在確實嚴重了,是得手術。”
“但作為醫生我也必須如實相告。你這個病年頭久、情況也比較復雜,誰也不能百分百打包票結果。我只能給你們介紹我最厲害的學生,他的技術已經是當前國際上最高的水準。”
“如果沒有突然病變嚴重,我也更傾向于保守治療。但畢竟還年輕嘛,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
有一瞬間傅斯霆覺得這話很耳熟,好像當年給他癌癥時的醫生也說過。
但好在,現在這個就只是腿的問題。
哪怕最差的結果,截肢了。輔助科技也那么多,沒有腿照樣行走。至少不要命。
從陳老家里出來,傅斯霆主觀上沒有任何消沉的意思。畢竟他本來也瘸,厲非也沒有嫌棄他。
只是。
只是坐在車上,看著燈火通明的夜景,還是會忍不住覺得抱歉。
明明厲非“買下”他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結果才短短兩三個月就要變成一件殘次品了。好歹他之前走得慢一點,還能多少掩飾,可萬一將來真要坐輪椅、用假肢……
他怕到時候再待在厲非身邊,別人也會對厲非投來異樣的目光。
“如果,”他輕聲說,“如果我手術以后還是走不了路。”
“如果你手術以后走不了路,”厲非慢慢開著車,眼里倒映城市霓虹,“我給你找的專家和醫生,我也有責任照顧。”
“你到時候就盡管怪我,讓我負責一輩子就可以了。”
“……”
霓虹逐漸模糊,聲音也模糊不清。那后面的一路,傅斯霆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下車后厲非要背他上樓。
他眼眶發燙乖乖趴在溫暖的背上,任由他背著回家。
……
之后幾天,傅斯霆熱敷,吃藥、休養,也請了按摩師上門每天理療。
本來情況已經好轉,偏偏京市又下起了連天的大暴雨。
那幾天傅斯霆的腿更是一動就疼,很狼狽,只能繼續請假躺著不動。厲非也請了假,就在家里陪他等雨停。
兩個人待在家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看電影,各自拿本書讀完再交流。厲非給他投喂了味道一般但食材健康的白人飯,還從醫生和理療師那里拿到了穴位圖,嘗試學習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