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一個月里,他也一直關心厲非的情況,每天努力幫忙分析厲非可能會在什么地方。
傅斯霆其實也不清楚“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究竟應該是怎么樣的。
他小時候家里窮、不斷被房東趕來趕去,搬家太多導致并沒有能稱作發小或竹馬的朋友。他第一個真正的朋友就是高中時候認識的曲織帆,他至今很珍惜她。
他也不知道如果文瑄肯去方面好好道個歉,厲非能不能原諒他曾經的所作所為。
但以傅斯霆一直以來的樸素價值觀,不知道結果卻又很想要的事,就該鼓起全部勇氣盡力試試看。
文瑄眸光閃了閃,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結果才向病房走了幾步就又退縮了,他撓撓頭:“嗨,我還是不去了吧,你看現在每天那么多人找他,他接待也挺累的。”
“……”
“反正大家都住在京市,總有機會見面。”
“我就住燕郊天鵝堡,以后有空……歡迎來玩。”
那天文瑄走后,還來了一個短發美女。也是丟下禮物和一句“告訴厲非我來看過他了”就走,連個落款和卡片都沒有。
洛芮安這幾年變化很大,傅斯霆完全沒認出她就是當年那個長長卷發的厲非的“青梅未婚妻”。
那些天來來往往的人實在太多,他竟把這事給忘了。
……
出院的前一天,高子斐單獨敲響了病房房門。
厲非極為意外。
因為這些日子傅斯霆實在是有點驚弓之鳥,在層層安保之外,想來探望他的人都還得先被他審查一遍。而如果厲非沒記錯,因為當年cp緋聞的關系,傅斯霆一直把高子斐當做最大的假想敵,無論怎么解釋依舊防備得緊。
所以他怎么會放高子斐進來,而且還是單獨進來?
高子斐該不會是……把他家寶貝給套了麻袋綁哪去了吧?
午后的病房,在陽光下明亮得晃眼。
高子斐是來道別的,他就要回國了。在這樣一個本該安靜困倦的午后,他逆著光,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就這么猝不及防地突然表白了。
“對不起。其實我從小就一直喜歡你。”
厲非:“……”
很荒謬。
太荒謬了。從小就喜歡?這么多年的敵意,長大后的背刺,居然都不算純恨?就連一個月前兩人乘坐的明家飛機來美國時,路上高子斐還在咬牙控訴他從小到大瞧不起人!
結果是喜歡?
他的人生到底出了什么問題,怎么絕大多數說“喜歡”他的人操作都完全地匪夷所思?
盛夏中午的日光讓人昏沉又煩躁。高子斐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
這么多年,他一直不甘心,想不通自己為什么被討厭、不明白傅斯霆究竟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