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校園門口花壇的一串紅簌簌抖動。
人生一年又一年,真的很多選擇和走向。眾生百相、各種境遇浮沉。
……
那天白天他們玩得很開心,陽光燦爛風也不大,可傅斯霆回家卻又發燒了。
一開始只是覺得疲倦,明明一整天都在想著等回去要抱著穿校服的厲非好好大do特do一回,真回家后卻完全力不從心。
他甚至都沒有來及給厲非燒晚飯,就睡過去了。腦袋昏昏沉沉,喉嚨干渴得很。隱隱約約感覺到厲非伸手試他額頭,給他在唇邊喂了一小口一小口甘甜的溫水,似乎是摻了蜂蜜的,很好喝。
腦袋上被貼了冰涼的東西,應該是退燒貼。
厲非又把他的手從被子里捉出來,一點點按摩退燒的穴位。傅斯霆并不清醒,只在困倦沉浮中掙扎著往他懷里靠了靠,貓兒似的。
厲非心底一片柔軟。
傅斯霆徹底昏睡過去后,厲非給醫生打了個電話,預約了隔天的檢查。
剛好又是十天……
醫生在電話里語氣很輕快:“來吧來吧,上次淤血已經吸收得很好了,只差那么一點。這次應該差不多能徹底好了。”
傅斯霆這次發燒度數倒是不高,睡得卻很不老實。
不是翻身就是夢囈,厲非不太放心,每次一點動靜都要觀察。就這樣轉眼就照顧到了半夜。
愛一個人真的很奇怪。
厲非從小貪睡,和常人六小時八小時的睡眠周期不同,他一般要睡到十小時以上才能徹底解乏。熬夜和睡不飽對他而言一向都是無比痛苦的事。
可是陪著傅小霆的這二十天,他很少能睡夠十小時。卻成天大半夜的不困也不累,精神抖擻。
真的是不累。
一點也不覺得難受,包括這些天陪他到處玩,帶他一次次去醫院,他都一點不覺得麻煩。總之如果能夠換小霆好好的,他其實拿什么都愿意換。
那種感覺難以形容。
和傅斯霆在一起的這幾年,讓他曾經二十多年來所構筑的獨立而自由的自我世界,那個無所羈絆無所附依的幽靈船的世界,都非常清楚地……被一種溫柔的東西羈絆,然后一點點瓦解。
那種瓦解,并不是說他從此就放棄了自由與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