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不明白,二十八歲的自己到底怎么舍得和厲非吵架的?厲非什么都好,好好愛都來不及,到底吵架的點在哪里?
肯定都是他的錯。厲非能有什么錯?厲非對他還不夠包容?
傅斯霆真心覺得厲非已經是在這個世界上包容的神——
正常人遇到藏著掖著的男朋友,只怕都很難原諒。厲非居然還會反過來替他找理由?
這其實是一件相當離譜的行為。加上厲非的出身,更是讓人難以想象。
畢竟,厲非可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從小就是萬千寵愛一身天之驕子!
傅斯霆雖然沒怎么見過富豪階級的少爺,但他好歹見過很多普通的富二代。
就他們學校的那些,只是有點小錢而已,就可以如何囂張,有怎么樣的優越感,他是見過的!
如果金錢之外還擁有美貌和少許才華,就更不得了。他太清楚這種人可以多么沒有同情心和同理心,可以多么冷漠殘忍、不把別人當人看。
因為他們天生擁有的太多了。
也被太多人喜歡和崇拜了。
被這樣捧著長大的人,往往未必本性多壞,就可以殘忍得理所當然。畢竟周圍的善意和愛慕的眼光,就已經實打實給了他們隨意傷害和利用他人的特權。
那樣的人,很多一輩子也學不會珍惜。
因為機會的大門永遠向他們敞開,愿意傻傻喜歡、微笑縱容他們任性的人,永遠前仆后繼一茬接一茬。
那人的人,同樣很多也一輩子也學不會包容。
他們不需要學,因為有太多人愿意包容他們,他們一輩子就在歲月靜好里當公主王子就好,所有風雨有愿意的人承擔。
“……”
厲非如果想做那樣的人,隨時都可以做。
所以傅斯霆其實想不明白,厲非難道不在他
隔天清早,云銷雨霽,窗外陽光無比燦爛。
傅斯霆卻發燒了。
家庭醫生上門來看了一下說問題不大,開了點退燒藥。厲非給他貼上降溫貼,一直坐在床邊直到床上人昏睡中的眉頭微微舒展。
厲非才打開筆記本,在旁邊書桌辦了會兒公。但只是回了兩封郵件,手指就又停了下來。
他兀自一個人坐那,梳理了一會兒邏輯。
昨晚,傅斯霆看似全盤認可了他捋出來的全部“事實真相”,明明本該就此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