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哪怕聽見了“不可以”,除非他真的能殘忍到說出最誅心的話,否則他都不會認。
是,他談戀愛本事很弱、天天胡思亂想,心態私底下糟糕得很。
但好在他談生意一向很強。
人人都說生意場復雜,其實生意場單純又明確——看到目標咬住就絕對不放就對了。為了達到最終目的,任何條件都可以談、都可以妥協。
甚至這一刻就連惱人的胡思亂想都有了正向積極的影響。
因為傅斯霆分明看到厲非說完剛才那句話后,臉上浮現除了一種詞不達意的懊惱。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他這樣腦補了。
所以短暫的安靜后,他的情緒完全不受任何影響,甚至繼續輕松而真誠地笑了。
“沒關系,我一直都有時間,可以配合你。而且放心,我不粘人。”
黑框眼鏡后,他灰瞳平靜明亮:“人總有累的時候、想要休息的時候,總會想要誰一起出去轉轉。如果其他朋友都在忙,我隨時都有空,可以當專業伴游、專業樹洞。”
“平常也會安靜地待著,不會煩人。”
“……”
“放心,我沒有任何目的。又或者,厲總沒空單獨出去,和其他朋友聚會的時候叫上我也可以的,能和大家一起討論共同感興趣的話題,我也會很樂意去。”
他說到這,見好就收地站了起來。
“那我今天就先不打擾了,這件事你可以慢慢考慮,晚些答復也沒關系。”
“畢竟我們之前,不是還了元旦一起參拜,到時候再告訴我答案也可以?!?/p>
“如果答案是不行也沒關系,就當是最后一次一起出去玩?!?/p>
“我還沒有去過寺廟參拜過,泰國菜也一直很想嘗試,從三個月前就一直在期待了?!?/p>
傅斯霆離開賓館走得輕松而堅定,一次頭都沒有回。
厲非則站在窗邊一直看他進到車里,直到車子消失不見。
桌上還放著早餐,溫度降得剛剛好。
厲非沉默著拿出無糖豆漿啜了幾口,傅斯霆這次給他買了糖餅和包子,包子是上次他們一起吃時公認口味最好的梅菜肉包。
糖餅很甜,可不知為何吃著吃著,口里的苦味只越來越重。
猝不及防眼眶有點發澀。厲非不太理解,打從六歲那年媽媽死后,除了必要的演技,這種像是可以哭泣的情緒就一度從他人生里消失了。
他其實是有點像“精密儀器”的,畢竟在現實中確實缺乏了一些人類的基本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