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不圖錢、也不想死。
反而傅斯霆才是這個家里真正想過死一死的人。
那天跟江月萍大吵一架后,他帶著一身傷,渾渾噩噩走到大橋上,盯著下面車水馬龍蜿蜒的光河發(fā)呆。
有一瞬,他的手摸到橋梁邊緣。
冰冷的鐵欄桿刺得他掌心發(fā)麻,也吞噬著他最后一絲理智。手指微微收緊,身體不自覺地前傾,有一瞬他突然感覺一咬牙就這么翻身跳下去的話,似乎也不是那么難。
可也就在那一刻,橋?qū)γ嫔虉銎聊灰婚W,換上了一張新廣告。
暖色的光芒灑過來。
傅斯霆緩緩抬起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橘黃色的巨幅海報(bào)。
厲非拿著一瓶金彩混色巧克力糖果,笑得燦爛,眼里有明亮的光。
那是即便在冬日里,也能融化一切的笑意。
時間仿佛靜止。
傅斯霆怔住了,手指不自覺地松開了欄桿。
全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那張明亮笑臉。他就那樣在橋上靜靜看了好久,一直站到雙腿發(fā)麻,手指凍僵。
……
一直以來,無非也就是這樣一些小小的美好,幾支廣告,幾首歌,能夠偶然點(diǎn)亮一下漫長的黑夜,讓傅斯霆燃起一點(diǎn)可以繼續(xù)下去的指望。
天臺上,夕陽西下。
幾個富二代混混罵罵咧咧走上來抽煙。他們的老大梁鈞因?yàn)榇蛄烁邓滚涣P停課,一群人本來就不爽,又聽見學(xué)校給那個窮鬼賣慘募捐了一整天,心情可想而知。
偏偏現(xiàn)在,又狹路相逢。
他們一上天臺就看見傅斯霆像個僵尸一樣,沉默地站在夕陽下,一動不動。
他一直發(fā)呆,直到廣播里厲非的新歌放完了。
才抿了抿蒼白的唇,很機(jī)械地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夕陽染的眼眶微紅,他抬起袖子稍微蹭了一下。
操,神經(jīng)病吧。
一個小弟實(shí)在沒忍住:“他居然還真哭了?臥槽這瘋狗到底是什么品種的情種啊,聽首歌就哭。是真愛人家男明星啊。哈,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恐怖如斯!”
另一個高個子則抱著手走到傅斯霆面前,抬起下巴:“聽說短短一天募了快十萬呢,這是發(fā)掘賣慘新賽道了,嘖嘖,來錢真快啊,這不比做鴨容易?”
“是啊,昨天碰瓷梁哥碰的可爽了吧,他爸不是已經(jīng)賠了你錢了嗎,怎么今天還跟大家要啊?多少才夠,還貪得無厭了是吧?喲你那什么眼神,你還想……”
高個男孩話沒說完,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拳。
天臺上,衣衫單薄的少年像瘋了一樣,按住男生的頭就往地上撞。一下又一下,剩下五六個人都卻被他狠戾勁兒嚇到了,一時間甚至連拉架都忘了。
直到高個男生鼻血流了出來,旁邊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上去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