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難受。
男人在一旁寫字,
他就拿了針線小筐子縫縫繡繡,日子過得雖然平淡,
可卻和冬日盼春朝似的有盼頭。
寫了不多會兒,外頭就起了敲門聲。
“來了。”
沈柳應了一聲,正想起身開門,顧昀川擱下筆緩聲道:“你別動了,我來開吧。”
大手扶著桌面站起身,緩慢繞過桌邊,沒急著開門,先將沈柳身上的小毯子掖了掖,外頭風大,怕人凍著,他照顧得很是細致。
沈柳笑著道:“我穿得厚呢,不冷,待會兒人該等急了。”
肚子越來越大,系帶的襖子、棉褲就勒得慌了,新做一身棉袍子又穿不了多久,干脆就穿了顧昀川的舊袍子。
舊衣裳再是曬日頭、敲棉花,也不如新襖子暖和。
趙春梅怕沈柳凍著,拆了兩床褥子合到了一塊兒,給新縫了一條毯子,平順里蓋身子蓋腿都暖和。
顧昀川咋瞅沈柳咋喜歡,他性子沉穩,許多話不愿意講。
可眉目里的溫情又如何都藏不住,伸手將小哥兒的長發撥到耳朵后,緩步開了門。
屋外天風大作,卷著山里的寒氣,將干禿的樹枝子吹刮的唰啦作響。
趙春梅和隔壁的吳嬸子正站在外頭,腳邊上是家里的黃狗來福,瞧見了沈柳,來福的耳朵都立了起來,朝著他小聲嗚汪。
瞧見“小友”沈柳也很歡喜,坐起來朝它招手。
來福滴溜著黑眼珠看向吳嬸子,嬸子又看去沈柳:“懷著孩子呢,礙事嗎?”
“已經坐穩了,不礙事?!?/p>
聞聲,來福爪子刨了刨地,搖著尾巴進了門。
家養的狗子向來聰明,似乎知道沈柳有了身子鬧不得,乖巧地趴到了他腳邊。
今兒個吳嬸子過來,是想請顧昀川幫著寫副聯子。
馬上就到過年了,家家戶戶都貼對聯、福字,求個平安順遂。
住得近些的人家就帶著紅紙,請顧昀川幫著寫副字,有時候拎上一小籃子花生,有時候帶上幾顆白菜芯,全當是謝禮。
屋子里炭火聲噼啪、墨香正濃,吳嬸子搓了搓手:“眼下方便嗎?要么我等會兒再來。”
顧昀川請人進門:“方便的,外頭冷,進屋里說吧?!?